“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是的,叶原害怕了。
他们这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感情和真心都看得淡,人性和感情对他们来说都是可笑的东西,只有最现实的利益才吸引人。
周宿不仅是淮江商圈里的头把交椅,也是他们这群人的主心骨。
他怎么能动心呢?他怎么可以爱上任何人?
他怎么可以有所动摇?
那样的感情泥潭不适合他们,他们应该抱着大把大把的钱笑看那些在情爱里挣扎的男女,而不是成为其中之一。
叶原感觉到了危险,他顾不上酸痛的肌肉和身体,爬起来拽住周宿,就像拽住正在陷入感情泥潭里的人,用力的把他拉上岸,拉到智者不入爱河的顶端。
“我们先回去。”
周宿的目光却定在道观的门上,他想去推开,哪怕叶原在拽,也往前走了一步。
叶原没能拉住,周宿最终站在了门外。
这一刻,风声好像停止,万籁俱寂,他好像能听到门里面的道士在做晚课,吟念着经文。
周宿伸出手掌贴在门上,还没用力,感觉到门从里面被拉开。缓缓的,慢慢的,里面的人出现。
如浓雾散尽后的朝阳,如雨后的晴空彩虹,如他这样百转千回,蓦然回首。
周宿目光灼灼,看着一身素衣的叶青尧。
“……是你。”
语气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咬牙切齿,质问,被折腾后的疲倦,以及来不及掩饰的庆幸。
叶青尧的淡笑烫在周宿心尖,他口干舌燥,“为什么让别人帮你拿回信物?”
叶青尧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两枚玉佩。
一块是太阳,一块是弯月,水波纹做镶边,精美雅致的良缘信物。
她的手忽然一歪,两块玉佩从手心里掉落,周宿立刻伸手去接,却没来得及,只抓住其中一枚,另一枚月亮摔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周先生曾说让我另择良配,现在我也祝周先生早遇佳缘。”
真不知道叶青尧是不是故意害他,周宿感觉手心里抓住的那块玉很凉,冻得他手发僵,那股凉渗透到骨缝里,沿着骨头爬到肺腑,他整个人由里到外都忍不住轻微的颤抖。
周宿忽然轻声笑,撩眼盯她时有些阴鸷,“所以你早早的结婚生子,给我织一顶巨大的绿色帽子?”
叶青尧回以同样的微笑:“周先生原来是这样计较的人吗?我以为你这么爱玩,是理解我的。”
>>
“……”
周宿被将了一军。
对啊,他这话显得他跟个古代深闺怨妇一样,埋怨丈夫对自己的不贞洁。
“说起来,我还是比不上周先生,我只有秧纥一个孩子,周先生如果想要,又何止一个孩子?又何止一个女人想为周先生生孩子?”她笑了笑,垂眸的样子有些感叹,好像在惭愧。
周宿感受到的只有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