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千泠自然不知道他精心炼制的捆仙网已经快要被腐蚀完了,他设局之下终于抓住了面前这两个对他有威胁的人,此时神态放松,也不介意跟李姑娘多说几句。
“你说云送荷?她是个好姑娘,眼下还躺在后面那间石室内,待会儿就能与李姑娘重逢了。”
花宜姝眼神发冷,“你对她做了什么?”
袁千泠笑道:“我能对一个凡人小姑娘做什么?”
花宜姝:“你骗云送荷说她没有灵根,其实她有上品黄阶灵根,若是有名师教导,未必不能走到金丹。”
袁千泠面上的笑停了。
花宜姝:“你偷偷摸摸把她安置在城北这间云府大宅里,还在后花园设了传送阵法,在地下挖了石室,现在你把她骗到这石室内,又将我们引到这里来,你是想干什么?”
袁千泠:“对着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和李姑娘一个区区筑基期,我能干什么?”
花宜姝:“若你是个寻常修士,自然不会做什么,不过你是个利欲熏心的伪君子,你关着云送荷这样一个凡人小姑娘,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说不准太白州失踪的姑娘都是被你抓的,你利用这些可怜的姑娘修炼邪术。”
袁千泠闻言哈哈一笑,“李姑娘,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想象力。”他一面说,一面朝花宜姝走。
花宜姝见状赶紧把李瑜捂紧了,可不能让袁千泠发现他的网已经漏鱼了。
袁千泠:“李姑娘,我知道你藏了留影珠,此刻你拿出来,我还能放你一马。”
迎着袁千泠那冷漠到令人心惊的目光,花宜姝照样装傻充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袁千泠嗬了一声,他闯荡多年,怎么听不出这位李姑娘啰啰嗦嗦说一堆是为了什么,他料定她藏了留影珠想要将眼前的一切录下再公之于众,她有这样的胆子,恐怕还有往外传消息的法门,虽然他并不觉得两个筑基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消息传出去,但他谨慎多年,眼看就要当上中三州唯一的盟主了,决不能毁在两个小鬼身上。
袁千泠的目光在花宜姝身上逡巡,试图找到她藏留影珠的地方,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落到了垂在脖子下的璎珞上,朝她伸出手。
袁千泠盯着花宜姝看时,李瑜的眼神已经渐渐不善起来,等袁千泠朝着花宜姝伸手,抓的还是她胸口的地方时,李瑜的脸色已经黑了,他也想也不想破网而出,一脚就将这个企图对花宜姝动手动脚的人踹飞了出去。
李瑜腿风扫来时,袁千泠就已经察觉,但他自恃修为高,认为这小子破不开自己金丹巅峰的护体灵光,然而下一刻,他就飞了出去。
那速度实在太快,以致于袁千泠整个身子都被踹得砸在了墙上又滚落下来,才感觉到腹部火烧火燎般的剧痛。
他震惊得面孔都扭曲了,“你不是筑基期!”
李瑜几乎要冒出身体的阴气和鬼气被眉心的封印压了回去,他帮花宜姝撕开身上的捆仙网时,余光瞥见袁千泠爬起来动手,连头都没回,直接一团灵力轰了过去。
正正好与袁千泠施展的术法相抵消,在石室内爆开一阵可怖的音浪。
这丝毫不讲究术法、直接用灵力粗暴轰击的方式,终于叫袁千泠确定李瑜的修为高出他不少,他脸色难看下来,想也不想扭头就走。
“别让他跑了!”
李瑜转身追了上去。
花宜姝站在原地思量一瞬,就地画了一个阵法。
这是小小的映照生气的阵法,只要是这附近的生人,都能被阵法感应到。
袁千泠是个把狐狸尾巴藏了几十年都没暴露过的人,这个他用来囚禁小姑娘的地下石宫必然不可能就这么几间简单的石室,他们对环境不熟,也不知道石室内有多少机关岔道,七拐八绕的不但容易被袁千泠逃掉,还有可能又陷入袁千泠设置的陷阱。
阵法很快成型,圆盘内一缕生气飞快游走,走位还相当风骚,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转,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哪个在躲避追击的人会这么跑?果然是有很多岔道。
至于另一缕生气则一直停着不动,想必就是被骗到这里的云送荷。
李瑜好歹是堂堂鬼王,拿他对付袁千泠都算大材小用了,花宜姝就不跟过去,她起身朝着另一率生气停留的地方走,决定先救出云送荷。
期间她一直没断掉对留影珠的灵气供应,她打算将这里的一切都录下来。
有了阵法指引,花宜姝很快就找到了云送荷所在的那间石室,石门上同样布置了禁入的阵法。花宜姝看见那门上的符文阵法时还有些惊讶,因为这阵法实在简陋,全然不像一个金丹修士的水准,但在看清阵法中所绘符文都是晋家改过的那一版后,花宜姝暗自摇头,心想晋家真是害人不浅。
她抬手破掉了阵法,闯入了这间石室内,一踏入其中,她就被其中浓郁的怨气呛得咳嗽了一声。
她有些吃惊地看过去,却见那些放置着琴弦的架子上已经被浓郁的怨气填满,一眼望过去乌泱泱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袁千泠本事大到把天上的乌云扯下来装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