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在婢女不解的目光中画了一个艳妆,穿了一身热烈如火的红衣,肆意张扬地出了门。
这世界除了少年,她谁也不亏欠,本就是去讨债的,又何必卑微低调。
皑皑雪中一抹红,最是人间倾城色。
女魃带着两个婢女,穿过曲折的凉亭,裙摆在风中旖旎而过。
同样前来赴宫宴的御兽族首领浮图,再次瞥见不远处那名让他心动的女子,激动地拍了拍跟他随行的义兄肩膀:“安达,我改主意了,这次我不要黄金,我要她!”
安达想到那名女子是皇帝唯一承认的王女,修仙天赋又极佳,笑着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联姻可以让我们两族的关系更加稳固。”
浮图一愣,他想说他是因为喜欢才要娶她,并不是因为两族的利益。
可转念一想,似乎利益的交换才更容易让皇帝把女儿嫁给他,他最终把反驳的话吞了回去。
富丽堂皇的大殿太过空旷,冷风夹杂着雪沫肆虐而过,吹得四周的帷幔猎猎作响。
女魃带着婢女施然而来,坐在上首主位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一双虎目不怒自威。
见到她时,他脸上立刻带出了笑意,抬手指了指他左侧不远处的位置:“魃儿坐到父皇身边来。”
左为尊,越是靠近主位越表示得到皇帝的器重。
女魃脚步一顿,眼眸里冷的不带一丝温度,面上却笑盈盈地弯下腰:“谢父皇。”
面前的男人给了自己生命,也是他把她推进了地狱深渊。
大战后他飞升成天帝,而她伤重留在人间,到死都没能再见最后一面。
流放泗水之北时,偶尔清醒间她也曾派青鸟传讯,她想问问他,对她这个女儿是不是从来只有利用?
青鸟啼血而返,却没带回只言片语。
今生再见,她突然发现,不论答案是什么,都已不再重要。
裙摆一扬,女魃在左上首的位置落座,肤白赛雪,绝色的容颜在一身红衣的衬托下艳压全场。
落后一步进来的浮图看得呼吸一急,他赶忙低下头掩饰已经开始泛红的脸,连拜见的话都说的结结巴巴。
“御……御兽族首领浮图,拜……拜见轩辕皇。”
上首的男人爽朗一笑:“浮弟不用客气,快请入坐。”
这个猝不及防的称呼,成功让浮图荡漾泛红的脸开始转白转青。
他想娶他的女儿,他却唤他兄弟,这称呼着实让他接下来的话不好说出口。
他僵硬的跟着引路的婢女走到了他的位置上,一抬眼,便又看到了那张绝世容颜。
他们是邻座,他看得失神,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没有恼他的失礼,反而冲他温和一笑。
简直天仙下凡。
胸腔里那颗心脏,欢快的像是跳舞一样,激烈的快要蹦出胸口。
浮图赶忙端起桌上的酒盏,仰头饮尽,又侧身对旁边的义兄安达耳语起来。
有些话既然他不好开口,那就让兄弟去,兄弟不就是关键时刻用来插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