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李子弦的空洞无神的视线飘落道贺淮的涂画上。
她嗖地瞪大眼睛,诈尸般满血复归,惊呼:“我靠,这是谁画的?!”
唐洛凡又双叒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慌忙解释:“是,是我用铅笔画的轮廓。你的金主林同学涂的色彩。怎么了?这画有问题?”
李子弦指着那幅画,说:“他的涂色也太压抑了吧。如果给这幅这幅作品取名,我可以称它为《死亡》!”
“画中色彩自有心生,难怪这个金主想要通多绘画来缓解压力。看来这位林同学病得不轻。”
唐洛凡:
这才仔细看‘林同学’的涂画。
铅□□坠的天空,浓密乌压压的黑云,干枯焦黄的大地,狰狞怒发的树干,就连飞鸟也裹满浓郁的黑色,奋力挣扎在阴郁乌压的世界中。
涂色前,他跟‘林同学’说,画中世界可以按照心中所想色彩来涂。
却没想到‘林同学’心中的世界是这么的萧杀沉郁。
李子弦确实在绘画心理学方面有所研究,她望着贺淮的涂画沉吟:“从涂色上来看,这位金主应该是压抑着太多不能述说的郁结,已经对他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唐洛凡目瞪口呆:“那只通过绘画的话能帮他缓解吗?”
“应该可以。只不过”
李子弦思考说:“你下次上课时要多跟他聊天。像他那样的人一般都很孤独,背负着旁人无法想象的重担独自前行。”
“如果你能在他绘画的过程中,引导他把心中的郁结说出来,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心理治疗。”
“我能行吗?”
唐洛凡心里有些打鼓:“我对绘画心理学一点都不懂,要不还是师姐教他吧。”
如果‘林同学’真有心理疾病,他可不敢耽误他的病情治疗。
“我教?”
李子弦一听,空洞无神的眼睛幽幽地朝唐洛凡望来,反问:“那你,还想拿什么跟我学画画?”
唐洛凡:
他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老谋深算!
随后,李子弦带着唐洛凡去了她画画的二楼工作间。
工作间很大,明亮又宽敞。
所有的架子桌子上都摆满了各种油彩工具和各种画框。
看起来杂乱无章。
但唐洛凡踏入工作间,闻着里面淡淡的油彩味,看着周围一张张油画框,一些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油然间被唤醒而出。
小时候,他就是在这样的房间里面跟母亲学画画。
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母亲那双满是柔情含笑的双眼望着自己,带着喜悦的笑意跟自己说:“凡凡画的很棒,以后凡凡一直跟妈妈学画好不好?”
他环顾着工作间的油彩,颜料,画布,画布,心中五味交杂,一时间他鼻腔泛酸,清透的眼眸中蒙上了一丝水雾。
李子弦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自顾介绍着工作间的摆设,说:“那边的空画框是我做坏的,你可以当作练习用。这边的东西不要动,我的油彩工具你也可以使用,但用完要给我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