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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洛凡并非意识全无,但他实在太难受了。无力感越加强烈,从一开始的手脚发软蔓延到全身,他甚至无法攀住贺淮的结实的肩头,只把浑身的重力放在贺淮的怀抱中。
他听到贺淮给助理打电话,也明白自己在刚才的大厅里被人害了。
唐洛凡十分庆幸刚才给贺淮打了电话,不然,他难以想象现在带他离开的人是什么人。
他躺在在男人有力的臂弯中,感受着男人疾步奔跑的颠簸,听着男人重重的呼吸声和结实的胸膛中发出的有力的心跳声。
也看到了抱着他的男人那张阴沉冰冷的俊颜。
贺淮在生气。
比任何时候都在生气。
被害的又不是你,你干嘛这么生气?
唐洛凡努力想这么说,可以身体的本能只能让他发出急促炙热的呼吸声。
终于,贺淮抱着他进入了他们所住的套房,踢开了他的行李所放置的卧室。
这时上午他们到达酒店后,他自己选的卧室,因为这间卧室连着外面的露天温泉,他就霸道地说:我要睡这间。
贺淮丝毫不跟他抢。
直接让他的助理把他的行李拿去了另外一间卧室。
这个男人总是冷淡疏离,还总是一副生气的样子。
但总是在帮他。
那晚的车祸,寻找《黎明》的出处,找到母亲的线索,还有现在唐洛凡躺在他的臂弯中,却没有一点被人暗害的恐慌。
反而很安心。
他知道贺淮不会伤害他,也本能地知道贺淮会帮他。
贺淮把他放到床上的瞬间,唐洛凡身体忽地一空,得不到释放的难受感再次强烈袭来。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他挣扎着想要再次溺入那个怀抱。
身体本能超出了理智的控制,他不住喊道:“贺淮”
细弱的声音在他急促的呼吸声中显得破碎无力,像是骤风中无力鸣叫的小猫。
“唐洛凡。”
贺淮放下他后,身体站离床前,“你最好能自己挺过来。”
声音那么沉,那么冷,却正是唐洛凡想要的冰冷。想要用他浇灭燃烧在皮肤下层的那层烈火。
“贺淮,你别走,我难受”
张扬帅气的男孩此刻在像他求助。白皙柔润的面容染着一层绯红,眼眸涣散朦胧,嫣红的唇微张,看上去那么无力,那么难受。
贺淮狠咬着牙齿,快速走去了浴室。他把浴槽的注水口调成冷水,拧开开关,哗哗哗地放着冷水。
又拿起一条厚毛巾,同样浸泡着冷水拧干。
再次走出浴室时,他看到男孩由原来平躺的姿势,换成了侧身蜷在床上,身体弯曲,双腿曲起遮挡着,隐忍着细细碎碎哼着在空旷安静的卧室里回荡着。还是显得那么可怜,那么无助。
贺淮努力不让自己去思考一些事,他快步走过去直接把冷毛巾搭在男孩滚烫的额间,说:“唐洛凡,你清醒些。我给你放了冷水让你冷静,两个小时就能挨过去。”
“贺淮”
男孩感受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的贺淮坐过来时,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拽住他衣襟挤了过去,“贺淮,你别走”
他蜷起的身体蹭在他身上,额间的毛巾滑落掉在床上给洁白的被子印上一道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