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换衣,顾蓉蓉道:“三光,这套水衣,还有这个收光器,就送给你。”
于三光的眼睛都亮了:“当……当真?”
顾蓉蓉点头:“当然,你水性极佳,好马配好鞍,这也是你应得的。”
于三光激动的手足无措,笑得见牙不见眼,双手接过。
“天色不早,你回去吧,”冷星赫拍拍他肩膀,“三光,好好干,我们后会有期。”
于三光笑容微凝:“大当家,您……”
“这是在肖州的最后一件事,办完我们很快就走了,你和二当家说一声,我就不过去道别了。”
一说这话,于三光笑容消失,嘴巴一扁,都快要哭了。
“大当家,那您……一路保重,别忘了三光,等帮里闲了,三光就去看你。”
“好,”冷星赫爽快答应,心头也泛酸,“去吧。”
于三光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顾蓉蓉看着他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心里也怪惆怅的。
漕帮的人各有自己的小毛病,但都挺可爱的。
那会儿应该把头灯一人送他们一个。
顾蓉蓉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住,让母鸡把剩下的头灯过过数,看看有多少。
母鸡在空间道:“不只有头灯,还有露营用的灯,我看着也挺不错,要不要也给他们几盏,挂船头嘛。”
顾蓉蓉不假思索:“好主意,一起过过数吧。”
“我得找找,我记得收拾的时候,把这些放在最小的那间小杂物间了。”
母鸡嘟嘟囔囔去找。
冷星赫带顾蓉蓉到庄园正门,门前贴着封条,正是萧万封的。
如锦说得没错,这就是金缕阁所在之处,被萧万找到并捣毁,搜出账本等物,但没有找到假山内的暗室,更没有发现里面的沉香木匣。
“要现在进去看吗?”冷星赫问。
顾蓉蓉看着黑沉沉的庄园大门,门前的灯笼没亮,在空中微晃,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郁之气在她心里沉沉压上来。
“算了,”她低声说,“还是明天白天再来吧,今天太晚了。”
是因为太晚了吗?以前再晚的时间出门办事也是常有。
冷星赫握住她的手,没说话。
两人慢步往下水的地方走,冷星赫说:“蓉蓉,你知道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
顾蓉蓉看着他微微笑笑:“激动?兴奋?”
“不是,是害怕,”冷星赫笑说,“我紧张得一夜没睡着,第二天眼睛下都是青黑的,我猜父亲一定看出来了,但他没说。”
“我坐上马,手心都在冒汗,我都怀疑,到时候还能不能握住刀,刀会不会滑出去。”
他自嘲笑笑:“这种事我可跟谁都没有说过。”
顾蓉蓉也跟着笑:“那我很荣幸,你可得对我好点,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糗事都捅出去。”
冷星赫一愣,喉咙里溢出笑声:“好。”
顾蓉蓉沉默半晌,轻轻抱了抱他:“我明白,你不必担心,我的确有点紧张,也有点抗拒面对,不过,我也不会退缩,事到近前,也不会逃避。”
冷星赫心头一暖,眼中温柔映着天上月光,轻轻回抱她:“好,别怕,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呢。”
顾蓉蓉无声点头,下巴在冷星赫肩膀上,目光看向远处庄园。
明天,无论有什么,我都不会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