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站在后面,确实发现这个女孩跟明寐说的一样,她说话语速天生有些慢。
说话慢,声音柔,却不会令人不耐,有种软绵绵的可爱。
“嗯,以后都没事儿了,走吧,饿不饿?”明寐牵上她的手,往商场里面走去。
“还好。”沈爰在走到景淮身边的时候略有停下,面对面打招呼,尽显礼仪:“好久不见,上次匆忙,没能和您好好认识一下。”
沈爰和景淮这么一面对面站,颔首礼貌的范儿如出一辙,还以为两人正在上流圈的宴会大厅里呢。
景淮扬起微笑,规矩却不显疏离,谦和得恰到好处,“这话应该由我说,不用称您,都是朋友。”
沈爰是全家继承混血基因最多的,眼瞳如大溪地的金棕珍珠,透彻夺目,发色也是天生的深栗色,皮肤透白,五官线条却偏柔和,往人群里一站宛如洋娃娃似的。
她眯起眼笑,金棕色瞳孔挤得鎏光溢情,看得出是真的开心。
……
到餐厅落座以后,明寐先去了卫生间,把今晚的菜单全权交给另外两个人。
景淮看着坐在对面翻看菜单的女孩,思忖半晌,问:“明寐被绑架,应该不是我们第一次见,对吗?”
闻声,沈爰抬起眼来,有些意外:“你记忆力还真是好。”
“我们之前确实见过。”
景淮就记得,沈爰这样特殊的身份,独特的长相,很难被人遗忘。
应该是前些年,在海尧陪景致洲参加什么宴会的时候,沈爰和家人也在场。
但是那次,他们并没有交集,沈爰也未曾和他说过话,但不对劲的是那时候她和明寐已经成为好友,按理说是知道他存在的。
“你是想问,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没有主动联络你,交代明寐的事吗?”沈爰也是头脑异常敏锐的人,直截了当。
景淮点头。
沈爰合上菜单,对视对方的眼睛回答:“即使明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没有替她做任何决定的权力。”
她笑:“要不要让你知道她的下落,要不要让你知道她还在惦念你,决定权在她那边。”
“景淮学长。”她觉得直呼大名或许有些不礼貌,所以就换了个更亲近也礼貌的称呼,垂眸,“明寐对你的感情,我认为是不输你的。”
“她一个对艺术完全不了解,也不感兴趣的人。”沈爰再次抬眸,这次的语气,多少有些替好友埋怨面前男人的意思:“那些年,家里的艺术周刊都能堆成山了。”
“有关你的所有事,资讯,新闻,她都彩印下来,偷偷收在本子里。”
“我只是那天找她玩,不小心在桌面上看见的。”
眼见面前的男人神闲若定神情顷刻间变了,沈爰泄了口气,觉得既然木已成舟,自己一个外人就不必多埋怨了。
“你觉得你等不到她了。”
“她却觉得,再也走不进你如今光鲜的人生了。”
对方温柔的话语,却像把利刃扎在他心上。
五脏钝痛时,景淮眼神暗下,捏着菜单的手指悄然泛了白。
是他不对。
“过去的都过去了,这是明寐亲口跟我说的。”看对方面色不好,沈爰主动安慰他。
景淮掀眸,与她对视。
听见沈爰说:“你是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人,所以我信你,愿意放心把好朋友托付给你。”
两个都把明寐放在心上看重的人,此刻用眼神交流,像是无声地达成某种共识与契约。
他是不轻易给出承诺的人。
但是一旦开口,无论何等艰难险阻,都会拼尽全力去实现。
景淮悄然勾了眼尾,很浅的笑意里盖着的是汹涌的认真。
他温柔地对她承诺:“我会的。”
会什么?
不需语言,两人心知肚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