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景淮眉宇舒展,眼尾上勾,承接住她的赧意和坦诚。
“吹干头发再睡,坐直。”
“啊——真的好烦,我明天就要去剪头发。”
“不心疼?这头发留了挺久吧。”
“嗯,四五年都没剪短过,但是最近突然想剪了。”
……
都弄完以后,两人终于躺进被窝里。
春天刚来,崇京的集中供暖就终止了,整个城市一下子少了几分底气,只能在一场又一场春雨里冷索索期盼烈阳普照。
晚上尤其得冷,他们偶尔会开空调供暖,但空调暖风太干燥,明寐不太喜欢。
如果不是特别冷的时候,两人更倾向于加层被子。
窝进柔软厚实的被窝,明寐舒服得喟叹一声,眼睛舒适得眯成缝。
景淮也翻身上床,手机放在床头,关掉护眼台灯,任由卧室进入昏暗的休憩状态。
感受到对方也躺下了,明寐伸手到他那边,摸索来摸索去,最后找到了景淮的手。
她习惯握着他的手,或者扎在他怀里睡了。
每次把手放在景淮手心里入睡时,明寐总能回想起几个月前,她还在为失眠挣扎痛苦的时候。
那会儿,她不清楚他的牺牲,他不了解她的痛苦,但却就能那么互相取暖着,汲取短暂的治愈。
那短短的几十天,可能是她这辈子都会始终放在心头的回忆。
“景淮,你睡了吗?”她闭着眼,悄声问。
对方马上应答,声音就在她身畔,“还没。”
明寐阖眼构想未来,再提:“等我毕业了,有大把时间,带我去欧洲玩儿吧。”
“你亲眼欣赏过的那些作品,景色,我也想看看。”
“我可能是门外汉,但我挺感兴趣的,真的。”
不仅是《wu尔比诺的维纳斯》,还有《蒙娜丽莎》,绚烂的《创世纪》,还有那残破却辉煌的希腊神庙,宏伟教堂那象征漫长中世纪信教统治的高耸塔尖。
她想走过他曾经游览过的地方,漫游在异域历史里,和他享用美学的浪漫。
她总是在顾虑什么而不断补充,找补的言语,让景淮听着心不止地软。
他睁开眼,静静地凝注着身旁阖着眼等自己回应的女孩。
是他的女孩,从今往后,用余生那么长来相伴的人。
景淮凑近,揽臂,将她卷进怀里。
两人的心跳隔墙相贴时,静谧的困意终于奏响,牵着两人共同入睡。
“好。”他在明寐的额前轻贴,轻蹭,印下轻描淡写的晚安吻。
“我们有的是时间。”
“睡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