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有意瞒你,是事发突然。
引玉弹出一点墨汁,打上耳报神额头,令它速速回神。
耳报神往后微微一仰,差点倒了下去。它伸出嫩枝揉起毫无知觉的眉心,还是说不出话,不明白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好像走得格外轻松,担子一撂就跑了。
可是无嫌当真走得轻松吗,是不痛不痒,好比一觉入梦吗。
&ldo;是在医院的时候,灵命假扮成她,企图把我和莲升引开。
引玉已经吃了个半饱,索性也搁下筷子,&ldo;我们追出数里,才发现上当受骗。
耳报神知道当夜之事,木头脸上看不出神情,好一阵才说:&ldo;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碰上无嫌的,既然你们知道她走的事,一定见到她了吧。
&ldo;是在第二天,我和莲升回了观喜镇一趟,在镇里遇到她。
引玉起身走到耳报神边上,拿起烟杆轻刮它沉黑的发丝,&ldo;她和我们说了许多,说的多是旧事。
&ldo;什么?
木人无心,却没来由地觉得心砰砰直跳。
&ldo;灵命多年以前就到了小荒渚,为了找她可谓煞费苦心,牠夜夜都入无嫌的梦,就为了让无嫌杀念满心。
引玉慢声。
&ldo;那无嫌怎么会死,又是死在什么地方?
耳报神还是难以置信。
引玉轻飘飘地敲耳报神的头顶,以作安抚,说:&ldo;那天两际海出事,判官不在,吕冬青他们翻不开冥簿,所以无嫌才自荐前往。
&ldo;自荐?
耳报神跟了引玉和莲升一路,哪会不清楚无嫌成役傀的事,它愣愣地问:&ldo;是灵命不管她了,怎么会容她倒戈?那时候在慧水赤山时,她可是连一句话都不能和你们说!
&ldo;不是役傀,自然就能来去自如。
莲升淡声。
耳报神诧异,&ldo;役傀要是想不当就能不当,那她之前何必还唯唯诺诺的,总、总不该是想叫人心疼她!
它小声嘀咕,总觉得连枝叶都泛苦,前半句的嫌厌是假,后面的&ldo;心疼
却是真。
无嫌可恨,也好苦,好可怜。
&ldo;役钉入魂,要想彻底摆脱束缚,就只能削魂。
莲升平静地说。
耳报神顿时明白了,它单知道无嫌心狠,却不知道无嫌对自己也能心狠到这地步。
它久久开不了口,说憎恶也还是憎恶的,却更觉得无嫌可怜了。
&ldo;我想,她是翻冥簿时耗尽了灵力和魂力。
引玉用烟杆迫得木人往后仰身,看到了耳报神紧闭的眼。
她微顿,又说:&ldo;虽然没能亲眼看到,但她留在五门后人身上的役钉已经完全消失,这只有她神魂俱死,才能做到。
耳报神紧闭的眼慢吞吞睁开,明明脸上神色固定,却叫人看出了一丝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