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了,从不觉得有什么是她值得拥有的,她一心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配。
她恨天恨地,做尽坏事,也鲜少接纳旁人的好意,归根结底是无能,她觉得自己无能。
莲升转身,并不打算为无嫌收尸,她的话止于此。如今地下业果也算&ldo;镇
住了,找灵命才是首要之急。
引玉多看了无嫌一眼,心道果然可怜之人亦可恨,只是可惜了,由始至终真心相待的康香露。
无嫌没有出声,她心中迷惘渐深,她不信别人,难道还能信自己?自己有什么好信的。
引玉和莲升正要离开程祖惠家,躲在角落的黑狗忽然又吠个不停,好像受了惊,叫得比先前都凶多了。
是阴气,有阴气忽然出现。
引玉蓦地转身,但见一卷文书凭空出现,带着寒冽阴气悬浮不定。
判官来书?
莲升伸手去接,展开才知,这文书不是判官写的,署名竟是吕冬青。
&ldo;吕冬青难不成还有夺位的心思?
引玉首先看到署名,抬着眉梢打趣。
一听&ldo;夺位
,无嫌便扭头去看,杀判官夺位一事,她是做过的。
&ldo;不是。
莲升淡声,&ldo;两际海出事了,他斗胆用了判官的文书给我们传讯。
远在两际海。
往常井然有序的冥塔竟乱成了一锅粥,里面挤满亡魂,阴兵也不作驱赶,就任由他们待在那。
水里的鬼魂全都不见了,冥塔里挤挤攘攘,外面却是寂寂寥寥,忘醧倾覆,像被翻搅了一通。
邬冷松在外面游荡了许久,竟连一个鬼影也见不到。他中途跌到了水里,身上又冷又烫,被折磨到快要发疯。
几度挣扎,他终于上岸,到岸便奔着冥塔而去。进门前,他还以为自己要能转世投胎了,可没想到刚迈进去,就被挤到差点散魂。
他挣扎不休,因为鬼气重,一来就是风风火火,阴兵看他不顺眼,拎起兵器一顿棒打,打得他叫苦不迭。
而四门人就在塔顶,全然不知自己的老祖宗被埋没在了一众鬼影中。他们无措地盯着空落落的判官位,全都是气喘吁吁的模样。
这塔顶还是他们想破了头才上来的,因为判官不应声,他们只能硬生生破开禁制,闯入其中。
上来发现,判官竟然不在。
判官不在,他们就翻不了命簿,哪里知道小荒渚哪些人寿数有变。
吕冬青后牙槽一松,颤声说:&ldo;明明判官不久前才给我等传了文书,怎么就不见了。
封鹏起还病着,是硬撑着下两际海的,他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墙上刻有一行看不懂的血字,赶紧指过去说:&ldo;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齐齐望去,均认不出来。
不得已,吕冬青走到判官案前,展开那一卷墨金案牍,冒昧提笔落字。他先是道歉,随后才书明缘由,最后还照着墙上的字形,慢腾腾地抄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