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床后,顶着浑身酸痛,林染给他做了饭,做到一半的时候猫咪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从背后探出头,脑袋挂在林染肩上。
林染觉得他碍事,抖了抖肩膀,没能?挤开,腰上的手反而禁锢得更?狠。
“你昨天?还说不想我离开,可是我还有?几小?时就走了,也没见你舍不得。”祁宴对?一觉醒来没看到林染这件事已经有?点应激,刚睡醒的脑子?没多少空间思考,只能?凭借本能?把人困住。
“是你告诉我,你必须回一趟独立国?的,我拦得住你吗?”好在手里并没有?在炒菜,只是把控着火候等食物炖好,林染顺从地转过身,抱住祁宴的腰,靠进他怀里,“你说好的,一周内回来,不许骗我。”
过去祁宴因为工作全国?到处跑,那会儿?的林染虽然不舒服,也逐渐习惯,再加上当时并没有?把猫咪当作自己?的男朋友,因此只是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不舍。
林染没有?说,现在的自己?可能?和笨猫一样?患上了分离焦虑症,总觉得些?许不安。
根据昨晚上祁宴说的,祁宴爷爷亲自坐飞机来到共和国?把他带回家,无论如何也需要?给老人这个面子?,否则以爷爷的脾气,很难预测他会做些?什么。
独立国?是一个完全由动物人群体掌权的国?家,建国?的时间很短,占据了隔海相望的另一块大洋边上并不大的一角,近些?年才因为频繁的外交活动得到国?际认可。而祁宴的爷爷祁盛则是几十年前独立国?最早那批建国?的老人,虽然已经退休,但仍旧是桃李满天?下,更?别提祁宴的父亲仍旧在军部任要?职,祁家在独立国?名望极高。
在这样?的情况下,祁盛不管去哪都会得到暗中许多的关注,要?不是来抓不肯回家的叛逆孙子?,也不会离开独立国?来到共和国?。从落地入海关起?,就遭受共和国?各部门的监视,保镖那边告知他们?下榻的酒店已经来过一茬又一茬的共和国?官员,一个比一个官大,甚至在昨晚,s市市长都亲自请祁盛更?换由官方控制的、更?具安全性的酒店入住。
总而言之,祁宴爷爷的到来,表面上消无声息,实际上已经在s市官场人尽皆知,虽然保镖团在落地后过关时以私事解释来到共和国?的原因,但仍旧属于他国?机要?人员未经外交报备,贸然踏入他国?领土的行为,没出事算当地政府运气好,出了事就极大可能?升级为国?际事件。
由于这些?事都是祁宴折腾出来的,为了尽快解决麻烦,祁宴只能?先把老爷子?哄回家。
拖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是极限,因此林染才会在早上顶着酸痛爬起?来给祁宴做早饭,尽快把人送走。
吃过饭,林染还想送祁宴到机场,却在打开门后,看到了两位不知道在这呆了多久的黑西装保镖,脚步一顿。
祁宴对?两人的存在并不惊讶,朝他们?点了点头,回头向林染解释:“我们?这处房产因为爷爷来过,已经成为被?重?点监视的地区,为了以防万一,你这几天?都在家待着,我会派人保护你,等我回来。”
林染直到这一刻才有?种自己?男朋友是豪门继承人的既视感,恍惚地紧紧拽住他的手不肯放开。祁宴转头看向保镖,两人很有?眼力见地避开,这才放开行李箱,顺着林染的手摸上去,把他抱住,亲他微凉的嘴唇。
“怎么了,快走了才知道舍不得。”
林染幅度很小?地点头,埋进他肩上的衣服里,露出一截布满吻痕的白皙后颈:“你要?快点回来,我会想你。”
早晨的阳光从这层单元楼的缝隙中穿透进来,逆光照拂着祁宴的后背,显得他身形格外高大,缩在他怀里的林染,脑袋刚好位于他下巴的位置,仿佛这个面对?面拥抱的姿势是为两人量身定做,无比契合。
八个月前林染在垃圾桶里捡到猫咪,再到后来祁宴从猫变人,两人实打实的相处不过四个月,这四个月发生的事,叫林染印象深刻。
就好像再也没有?比这更?珍贵更?值得用一辈子?来纪念的时光,从主人和宠物,到朋友室友,最后成为恋人,看起?来好像很久,其实很短。
但是林染都有?记住祁宴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甚至身体的温度,和他有?点刻薄但大多数时候都很宠溺的语气。
从来没有?人这样?爱林染,他开心的同时变得不知所?措,害怕这样?的幸福不过是南柯一梦,因此在离别真正?的到来前,恨不得把自己?献祭给祁宴,用他口不对?心的方式,感知祁宴身体的每一处,企图把气味都留下来让自己?思念。
有?点后悔这么晚才确认关系,要?是早点开窍,他就能?早点缠着祁宴撒娇了,而不是相处时总横亘着假情侣的回忆,不管说什么都别别扭扭不自在。
现在好了,刚确认关系就要送别男朋友。
明明只是离开几天?,比之前出差的时间甚至还短,可是林染知道,那时的祁宴人生中只有?自己?,在外工作时自觉往林染手腕系上一根无形的绳索,无论祁宴去哪,都让林染知道他离不开自己?,因此安全感十足。
可今天?祁宴回去的是永远不属于林染的那个世界,即使陌生、危险、复杂,但是祁宴却在那里长大,他早就应该回到本该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和亲人重?逢,和朋友相聚。因为有?很多林染不认识的人,林染没见过的事,他的自卑心理又开始作祟,于是抱着祁宴不肯撒手。
“你回来的时候,还爱我吗?”林染抬起头,眼睛很红,一眨不眨地盯着祁宴的表情,却看到他难得无奈的笑容。
祁宴的手搂在他腰间,垂下头深吸一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粗糙的指腹摁压软肉,顺着下巴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他眼下。
擦拭掉还没落下的眼泪,祁宴声音很低:“这话应该我说。林染,我爱你爱得快要?疯掉了,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这个动作这个力度,以前很少见,像是在摸什么珍贵的易碎品,让林染瞬间就喜欢上,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
林染这才笑了,小?声说:“你要?是不爱我了,我就找别人气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祁宴咬住嘴,一向爱装酷的人面对?恋人的眼泪和色厉内茬的威胁,只能?含糊地求饶:“祖宗,你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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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宴离开后,林染红着眼睛给两位保镖送水,没人肯收,便抱着两瓶矿泉水回家,坐在沙发上垂头看手机,在聊天?框里戳祁宴。
“你留下来的两个保镖不喝我给的水。”一段陈述句,有?点控诉的意味。
对?面的祁宴发过来六个点。
【我的小?猫:保镖一般不会吃别人给的,怕发生意外,我把他们?留下来看着你,他们?的存在对?你的安全而言很重?要?】
林染轻轻哼了一声,自己?把没拆封的水拆了,灌了大半瓶。
【今年一定发大财:不喝就不喝,我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