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让却冷淡地把箱子往后一横,避开了他的手:“上次没说你也在a大。”
许泽安眸光一闪:“那还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谢知让没觉得是惊喜,拉着箱子就打算走,不料许泽安竟抬手把他拦了下来。
“你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吗?”许泽安生硬地咳了两声,像是想把自己的声音压得稍微轻柔一些,不那么咄咄逼人,“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考进来,我爸前几个月都觉得我被鬼上身。”
寒假之后,许泽安想了很久。谢知让没什么好的,不算出众的外貌,不够讨喜的性格,比他好的omega一抓一大把,想要许泽安喜欢的更是多如牛毛。可他就是不甘心。
他的朋友们不是没有给他介绍过,乖巧的、漂亮的、清纯的,什么样的都有,但无论他面前出现的是怎样的一张脸,心总是会飞到九霄云外。
因为那些人都不是谢知让。
从前的谢知让很普通,厚重的刘海遮盖了大半的眼,阴郁又胆小。但他像兔子,被逼急了总是红着眼看人,可怜极了,谢知让的皮肤也白,嫩得像块豆腐,随便一碰就红一大片,让人恶劣地想要再欺负狠一点。
后来的谢知让变成了刺猬,他不再怯懦,冷淡又锋利,唯有在面对林昼时会露出一些柔软。他在高台上闪闪发光,比星子还要吸引人的注意。但星星已经不属于他了。
许泽安想,谢知让想要的不就是正常的生活吗,林昼可以做到的事情,他许泽安也能做到。
“重新给我一个机会吧,谢知让。无论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可以陪你一起。”许泽安说。
谢知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涨涨,阳光在眼前绽开一朵朵白色的花,像是中暑的征兆。
明明昨天还在跟喻凛炫耀自己最近体质好了很多,还贪凉洗了个冷水澡。
可许泽安见他没有动作,还当是因为被他说动,于是自顾自地往下说着:“人都会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是我那会不懂事,你要有什么意见我以后改就是了,嗯?”
说着,他又要去拉谢知让的行李箱。
“外边太阳太大了,再这样下去人都要晒化了,我先帮你把东西拿上去,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再聊。”
然而就在许泽安握上行李拉杆,即将把它从谢知让手下接过时,后者突然伸手一拽,二十多寸的行李箱凌空划过一天弧线,直接把许泽安甩出了三米远。
摔在椅子上的时候,许泽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谢知让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只来得及骂上一句:“我草!”
谢知让从昏涨的大脑里找回了一点神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刚才有点激动,不是故意的。”他看着吃痛揉腰的许泽安,本想上去搀扶,手刚抬起了一点,又犹豫地放下。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但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赚够钱还债,和奶奶一起好好生活,没想过和谁在一起。”
“而且,许泽安,我不相信你。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我还记得去年冬天你突然说自己想吃水煮鱼,我跑了好几个超市才找到新鲜的黑鱼,着急忙慌地做完跑了半个城赶着时间送到你给的俱乐部地址,却因为没有通行权被保安拦在门外,在冬日的寒风里等了你一个小时。最后还是你的朋友来见的我,说你已经去了下一场派对,”谢知让捂着发烫的额头,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了那么久远的一段往事,自己都跟着轻轻笑了一下。
“许泽安,算了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谢知让说着,拖着行李箱就进了宿舍楼下,然后在许泽安地注视之下单手拎起,毫不费力地提上了楼。
【突然就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在不远处偷看了全程的喻凛勾着嘴角,满意地说道。
007:【……】
喻凛拍了拍掉落在身上的桂花和枝叶,正准备转身回去找林鹤。
不想身后兀然地贴上一道温热胸膛,微凉的脸颊从他的耳廓擦过,下巴虚虚贴在他的肩膀上。
清冷的嗓音幽幽地在耳旁响起:“你这么着急跑来,就是担心谢知让又要被许泽安缠上?”
“林昼,你就那么喜欢他?”
纯粹的木质雪松扑入鼻尖,宛若凛冽北风一般瞬间将喻凛整个人包裹起来。
他怔愕地偏过头,只看见了林鹤漆黑如深渊的眼眸。
他哥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