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圈养的地方,在这里,驯兽队总部。
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地下,隐隐有些悠远的野兽咆哮声从地下传来。
可能是隔得比较远,也可能是隔音做得比较好,声音并不算很大,甚至不怎么真切。
无怪乎他经过这里却从未察觉。
当然,溯知道,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夫,他没法听到那些声音。
所以他面色不改地跟着少女一起进去。
溯见到了驯兽队队医,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大夫。
褶皱爬满她的脸,然而那双眼睛很是清晰,没有一丝属于老者的浑浊。
溯出现在她视线中时,她的视线就没有再移开,好像一只猎鹰,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看着那张脸,依稀还是能看到曾经稚嫩的模样。
溯心底叹息一声,自嘲昨天不过是一个念头,这么快就得到印证。
曾经的态度和现在的态度,不用想也知道他要随时准备逃离。
然,他还是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嘴里吐出双方都很熟悉的腔调。
因为许久未说,竟是都有些刻板。
老大夫原本炯炯有神的眼中闪过片刻怔愣,表情似乎也有些变动,不过却也被那满脸的褶皱掩盖。
溯状似不察,依旧给对方好好讲解,每种药材有什么功效,是从哪里判断它就是外边的某种药材,今后该怎么判断,他一一讲解清楚。
他的详细,让老大夫失神。
溯很是好脾气:“听懂了吗?”
女大夫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都听懂了。”
溯点头:“嗯,大概就这么判断。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未知数,要知道有没有那个功效必须得实验。不过外伤药比较容易观察,一些治疗内伤以及疾病的药,需要你们慢慢测试。”
女大夫咬唇,忽而出声:“快走吧!”
溯一手抓起手提箱:“保重。”
哪怕过去几十年,哪怕已经百岁,哪怕他们上一次见面闹得很是难看。
但,他诚心教导,她恢复了最后一丝善意。
“人呢?!”少女咆哮,面目狰狞。
昨夜带着溯一起外出的青年看着整理药材的老大夫,面色晦暗不明。
老大夫却是平静:“他认出了我,逃了。”
少女不满她的回答:“不是说已经几十年没见了吗?而且你都变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年轻时候的模样!”
老大夫低低笑出声:“他可是夜叉。”
他可是夜叉,几年不过是转瞬,几十年也可能只是小憩。
作为人类她依旧记得自己十岁时候的事,身为夜叉的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认不出自己?
还有人记得她。
还有人认得她。
真好。
隐匿法术往身上一套,溯一路风驰电掣。
路过他住了几天的地方,看到库西和吉斯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看了眼,没打招呼,也不去管已经乱起来的坎瑞亚。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不论是因为机关鸟还是因为昨天的行动,亦或者是那位老大夫,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不会那么简单让自己离开。
好在他记得路,哪怕不知道通道的机关,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有技巧,那就使用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