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竹将靠在身上的脑袋推开,没好气地问道,“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现在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会立马答应离开?”
“我知道殿下重情重义,不会愿意离开,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拓跋苍木抬头看向他,“现在告诉殿下,是因为我不打算这么做了。”
沈玉竹撇嘴,“你想都不该这么想,你若是这么做了,我定会恨你一辈子。”
“当时我对乌日娜说完后,她也是这么说的。”拓跋苍木点点头,“我告诉她,若是你能恨我一辈子也不错。”
傻子。沈玉竹垂眸,“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我觉得我能护住殿下。”拓跋苍木笑起来,“若是护不住也无妨,我也交代了旁人。”
“你啊,别总把我想的需要依附你才能活下去似的。”
沈玉竹对他的想法不予置评,毕竟自己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沈玉竹走前交代了陈泽与玄奕,到了京城就给拓跋苍木下药关起来偷偷送出去,再由玄奕扮作拓跋苍木。
京城的人从没见过对方,玄奕假扮也不会露馅。
但是这些就不必告诉拓跋苍木了。
“我是不是从没对你说过我的家世?”
沈玉竹将所有思量都沉入眼眸深处,看向拓跋苍木时依旧眸光明亮。
“嗯,殿下也从未告诉过我。”拓跋苍木只知道沈玉竹的母妃去世得早,却不知道他的母族如何。
“我的外祖母曾是王朝唯一一个女将军,我的外祖父则是当朝第一个宰相,他们手握兵权和半数朝廷,这也是为何我的母妃会嫁入宫中。”
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当贵妃的。
拓跋苍木眨了眨眼,殿下的外祖母是女将军,外祖父是宰相,母亲是贵妃,父亲是皇帝……
好尊贵的身份,在皇宫仅次于太子的地位。
像是知道拓跋苍木在想什么,沈玉竹轻叹口气,“其实我有时也会想,如果不是我出生就身子弱,我大概早成了皇后和太子的眼中钉,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拓跋苍木摩挲着他腰身的手一顿,从前他没有细想过。
但如果殿下的身份是这样,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殿下的身子弱其实不是天生,兴许是人为的?
“别这么说,殿下健健康康的最好。”
拓跋苍木将人紧抱在怀里,语气轻松,“原来殿下的家世这样厉害,那我算不算高攀了?”
沈玉竹忍不住笑了两声,“也不算吧,好歹是北狄的首领。”
“不过这次入京,你可以去见见我的家人,我和亲离开京城前不敢去见我的外祖父外祖母,也不敢让他们知道,若是见了他们,我怕我就舍不得走了。”
他要去见……见殿下的家人吗?
哪怕拓跋苍木知道时日还算早,但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殿下的家人会不会对他不满意啊?
“你乱动什么?”沈玉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在想,若是你的外祖父外祖母不满意我怎么办?”
等等,拓跋苍木心头一凛,他听说中原人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殿下的外祖父外祖母让殿下离开他,那……
思即此,拓跋苍木很是严肃地看着沈玉竹问道,“殿下,我能问问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喜欢什么样的孙儿婿吗?”
只看拓跋苍木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沈玉竹强忍住笑意。
“他们二老恐怕没想过要一个孙儿婿,至于喜欢什么样的,大概是有学识些的吧。”
从小就不爱读书写字且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子的拓跋苍木:……
等等,他觉得自己还有救。
“除了这两点呢?还有别的吗?”拓跋苍木不死心地追问。
*
看着拓跋苍木这个一直以来都心高气傲、自大得不行的人不安起来也太好玩了。
沈玉竹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