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家分食干粮的时候,乌日娜拿着吃的掀开马车的车帘。
她正要出声叫人的时候,就看见拓跋苍木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
乌日娜看着他怀中闭目的沈玉竹,会意地点头,随后将油纸搁置在马车里的小案上。
拓跋苍木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脸颊都被他衣襟上的花纹印出了点印子。
他忍不住笑了笑,指腹抹过红印,睡得还挺香。
*
“慢着,你们是什么人?”
在进入城门口时,两个正靠着墙打着瞌睡的守卫听见车轮的滚动声突然惊醒。
车夫哈日朗坐在马车外回答道,“过路的商人。”
那两名守卫闻言对视一眼,皆目露精光,商人?那想必一定有不少钱财。
“你们路过此地,得交点东西我们才能放你们进去。”
哈日朗一脸茫然,交什么东西。
马车内的拓跋苍木与沈玉竹听见后,沈玉竹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道。
“看来不止那所谓的县老爷搜刮百姓的钱粮,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连这些看门的也敢敲诈起寻常过路百姓了。”
林青风这时从后面的马车下来,满脸笑意地看着那两个守卫。
“不知二位大人方才所说的话语是何意思?我们这一路走来,好像别的地方,都没这规矩吧。”
“什么规矩?这是我们县老爷定的,他说得话就是规矩。否则你们就换条道走。”
一个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脸,“怎么,你们行商的连点东西都拿不出来还做什么生意?”
陈泽看着那俩人嚣张跋扈、欺压百姓的样子忍不住了,刚想上前和人理论就被玄弈拽住了胳膊。
气氛僵直之时,拓跋苍木掀开马车窗口内的布帘,将一小包钱袋丢在林青风的手中。
林青风接过钱袋,笑着递给两个守卫,“两位大人,这样总能让我们过去了吧。”
其中一人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眼神里浮现出惊异的情绪,大概是没有想到能拿到这么多。
他挥手,正想要放这一行人过去的时候,身旁的另一个守卫忽然拉了一把他的衣袖。
“这点可不够,我们这是按人数来的,你们这么多人,这也只够一半的路费吧。”
站在一旁的眉姝嘲讽地勾起唇角,这些酒囊饭袋还真是贪心不足。
敲竹竿竟然敲得如此过分,若是普通百姓为了息事宁人,只是过个路就怕是要将大半个家底都赔进去。
这就是中原官场的做派?她这回可真是长见识了。
约莫是因为眉姝嘲弄的表情太过显眼,让那两个人注意到了这群人中的两名女子。
“给不起钱也没事,不如你们将这两个姑娘留下,我们也能勉强放你们过去。”
还真是反了天了,这下都不用等陈泽忍不住了,林青风当即衣袖一甩,将给出去的钱袋抢了回来。
不仅如此,他顺手还给了说话的人一拳头,正中对方鼻梁骨,“我呸,爷爷我当真是给你们脸了!”竟然还敢调戏族长来了。
“啊!你竟然还敢动手!”那人捂着鼻梁,当即愤怒地大叫。
“来人啊!拦住他们,将这群刁民押送到衙门,我看他们进了大牢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就在哈日朗的手已经悄悄摸到藏在马车缝隙里的长枪时,拓跋苍木掀开车帘,将沈玉竹扶下马车。
“押送就免了,我们自己过去。”
拓跋苍木牵着沈玉竹的手,露出一个随和的微笑,正好去见识一下那县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赶来的护卫都神情奇怪地看着他们配合地往衙门的方向走,这群人怎么回事,平常的布衣百姓见到他们舞动弄枪的不是应该被吓得跪地求饶吗?
怎么这群人不仅面上看不出丝毫紧张,走路的动作也闲庭信步的,奇了怪了,难道他们今日的表情不够凶恶吗?不应该啊。
“走快点!磨磨蹭蹭地是想让我们请你过去吗?”
护卫自以为很有气势地吓住了他们,然而对上拓跋苍木不见喜怒的眼睛时,竟然身体僵直了一瞬,就像是本能察觉到了什么会危及性命的恐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