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行远下意识抖了抖衣袖,“那是自然。”
拓跋苍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质疑地目光简直要将黄行远烧穿,“那你应当懂得挺多事理。”
黄行远大力点头,“首领是想问什么吗?尽管问。”
反正他就算不知道也能编出来,读书人嘛。
拓跋苍木想到昨夜沈玉竹半夜噩梦惊醒时惊惶的眼神,斟酌着开口问道。
“如果有人特别在意你的安危,甚至做的梦也有关于你的生死,这是为何?”
原本兴冲冲想要凭借此事证明自己才学的黄行远越听越麻木,拓跋苍木这说的是谁连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这是问题吗?这分明就是炫耀!
黄行远心里腹诽,嘴上诚恳回答,“想必那个人于他而言很是重要。”
拓跋苍木蹙眉,这说的是什么废话,他当然知道自己对沈玉竹来说很是重要。
看出首领的不满意的话,惯会察言观色的黄行远立马狗腿补充。
“……还可能因为这人身边很危险,亦或是这人的所作所为不能让他安心。”
这话让拓跋苍木思索了片刻,他不能让沈玉竹安心吗?
这么想来,似乎每次与沈玉竹发生争执都是因为他做出了在对方看来很危险的事。
就像上一次他打算只带着一队人马前往东夷,沈玉竹就因此跟他大吵一架。
……
年轻的北狄首领苦恼地将脚边石子踢飞,可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在战场上,他靠不顾生死的厮杀和没有退路的骁勇硬生生撕开一条生路。
他的刀尖一往无前。
拓跋苍木又将第二块石子踢飞,可是殿下似乎不喜欢这样。
拓跋苍木尚且不懂何为甜蜜的负担,想到沈玉竹,他只觉心脏像是被柔软的羽毛裹住。
他的脖子上就像是有了圈无形的线,线的另一端在沈玉竹的手中。
他不再横冲直撞,而是有了束缚。
拓跋苍木听见树上传来的鸟鸣,抬头看时,一只鸟雀正飞回它的巢。
从未有过“家”的拓跋苍木下意识摇了摇头,不,那不是什么束缚。
也许该说,那是他的归处。
*
昨夜重新入睡的时候太晚,沈玉竹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他有些着急,“你们怎么不叫我早些起来?”
拓跋苍木是不想,黄行远是不敢。
“没事,还有几日,我们已经在东夷,有什么可着急的。”
拓跋苍木熟练地为沈玉竹束发。
原本最初只是帮沈玉竹束发,后来拓跋苍木就自觉地承担起了帮他洗漱和穿衣服的责任。
照顾沈玉竹、看到对方依赖他的模样会让拓跋苍木感到心情愉悦。
沈玉竹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看他干劲十足就由着他去了。
束好发后拓跋苍木打量了几眼觉得不满意,“等等,我再松开重新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