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竹看着拓跋苍木干脆利落的动作,语气平淡,“他们让拓跋苍木把我送给他们。”
嘶!黄行远倒吸一口冷气,那这群人还真是不知死活,该打!
那边拓跋苍木抽出腰间的匕首,正要将他们领头人的眼睛挖下时,沈玉竹叫住他,“欸等等!”
拓跋苍木动作一顿,难道殿下觉得他太残忍了?
沈玉竹走近,无意间踩了地上的人一脚,有些嫌弃地低头看了看他们,“他们的血脏,别把你的匕首也弄脏了。”
沈玉竹将方才在树下捡到的一根有尖端的树枝递给他,“用这个就好。”
嘶!黄行远倒吸第二口冷气,这还是他最初认识的那个人美心善温温柔柔的殿下吗?
不过这些人四处抢掠无恶不作,的确该教训。
拓跋苍木接过树枝,还没下手那群人就忍着剧痛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我们错了,您就饶过我们吧!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东夷荒凉,不抢我们就只能饿死。”
沈玉竹叹了口气,到现在这群人都还在给自己找借口,诚然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但这种人的存在只能让东夷百姓的日子更不好过罢了。
而他们的所作所为,若是在京城,足以被下狱杀头。
沈玉竹转身,在身后的惨叫声中笑着看向呆愣的黄行远,“带我们去你家吧,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黄行远讷讷点头,“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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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行远小跑着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就是这间屋子,有些破,你们将就一下。”
看着眼前的破茅屋,黄行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茅屋说有些破都谦虚了,应当是实在破旧不堪,可以看出被黄行远修补了不少次,屋顶都还搭着几块防雨的木板。
拓跋苍木连狼窝都睡过,倒是没说什么挤兑他的话,动作自然地抬步走进。
而在从前锦衣玉食的沈玉竹眼中,皇宫之外的屋子都大差不差,这个茅屋和北狄的帐篷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他们和寻常一样的神情极大地维护了黄行远摇摇欲坠的自尊。
黄行远连忙走进去将床铺给他们收拾整理了一下,又将木凳上的灰尘和草屑用袖子拍开,让他们先坐。
“殿下、首领你们先坐着,我去将包袱里的干粮拿到厨房热一下。”
黄行远走后,沈玉竹坐在木凳上,拓跋苍木将水囊递给他。
“从东夷边境的村落就能看出来这许多问题,我不能想象东夷的百姓平日里都过得是什么日子,明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朝廷却什么也没有为东夷做过。”
沈玉竹接过水囊喝了几口。
“殿下还记得我从前说过,东夷最初都是各地逃难的流民吗?他们本就是被这世间抛弃的人,朝廷又怎么可能会管?”
拓跋苍木讽刺地笑笑,“更何况殿下可能不知,东夷最早的首领,其实就是从前的原老将军。”
沈玉竹从前听说过这位老将军征战沙场的事迹,一时有些讶异,“他?怎么会,我记得他是与先皇一起征战过天下的开朝将军啊。”
“这算是桩丑闻,那时候原老将军被先皇忌惮,凭白被安上个通敌的罪名,原老将军一气之下就卸甲离开了京城,最后来到了东夷,不知怎的,便一直留在了这里。”
拓跋苍木靠在墙边,“久而久之,大家好像就有了共识,逃难的人或是被世俗抛弃的人都会来到东夷,这里逐渐成为一片放逐之地。”
如果是有这样的渊源,沈玉竹总算明白为何唯独只有东夷不被朝廷管束,说白了还是心虚。
*
吃过饭,沈玉竹与拓跋苍木合衣挤在黄行远的小床上,黄行远则搬了两根木凳去厨房睡。
沈玉竹路上困得不行,临到要睡的时候又睡不着了,他们明日就会去往东夷内部,见到陈泽。
想到这里,沈玉竹开始忧虑起来,他翻了个身,却忘了这床窄小,眼见着就要滚落在地时,腰间及时横上一只大手,将他拦腰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