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不再荒芜一片。又过了十年江浪结束了他的游历回到北陆,他第一个去见的就是闵修竹。
闵修竹正好要前往哀牢山参加弟子大会,江浪就跟了上去。
弟子大会上,一袭道袍的沈初雪手持“初出茅庐”如神祇降临,大杀四方,手起剑落,无比神勇。
修为尽失的沈初雪重新开始修炼,短短三十年,他修为突飞猛进,如今哀牢山弟子已无他敌手。
当年的沈道君回来了。
沈初雪打赢最后一位弟子蹁跹落下台,抬脚缓缓朝江浪走去。
他们四目相望。
时隔三十年未见,沈初雪只是轻声问了江浪一句。
“还走吗?”
江浪笑着回答,“过几日出发,我要去登仙山拜师修行。”
“修真界我待腻了。”
“我想好好修炼飞升。”
登仙山,传说是承业仙君未飞升前修行之迹,远离尘世,脱离三界之外。
沈初雪安静地听着,目光依旧那么的温柔与平静,他似乎早已释然,又似乎早已猜到,最后,他浅笑着,“嗯,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
江浪一如当年那般对他摇了摇头。
江浪在哀牢山留了几日。
他与沈初雪在春山谷喝酒,兴高采烈地告诉沈初雪他这些年所见所闻。
沈初雪耐心地听着。
其实这些沈初雪都知道,江浪写给闵修竹的书信与给他的书信,他在夜里翻阅了无数遍,至今那些书信还藏在他枕头下。
江浪迅速与哀牢山弟子打成了一片,和他们打赌输了,他溜进沈初雪房间,偷偷地在沈初雪脸上画乌龟。
江浪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他走后,沈初雪睁开眼来,对着镜子看着脸上的乌龟叹气。
等江浪要走那日,山上弟子哭倒一片,都不想江浪走。
江浪哈哈大笑着,目光落在中间温柔地望着他的沈初雪身上,随口说了句,“你怎么不哭?”
沈初雪一愣,刚欲回答,江浪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道,“我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哭。”
他撇过脸去,小声嘀咕,“你要是哭了……我就舍不得走了……”
沈初雪听见了,可他只能当作没有听见,艰难地扯着唇角往上扬起,“后会有期。”
江浪点了点头,朝他笑。江浪走了。
这一走便是五十年,五十年间江浪渺无音讯。
后来,沈初雪当了哀牢山掌门。
掌门大典那日,忽然雷声大响,天边远处飘来足足十簇七彩祥云,九重天上落下云梯。
众人反应过来,时隔百年,终于有道友要飞升了。
于是,众人屏住呼吸,只见远处天边一身披玄光的青年缓缓登上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