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时间,花凤珍离开有半个月了,赵小东请假也有半个月了,温南懒得去管赵小东这个学生,陈叙送她带学校就去了部队,温南在教室里坐了一下午,别说,小姨做的棉鞋还真暖和,脚丫子不冻了,到了下午放学,温南跟吕美她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一出校门就看见学校门口树底下的陈叙。
天蒙蒙黑,树下漆黑看不清楚,温南只能大致看到陈叙的脸型轮廓,男人穿着冬季军装,那么冷的天,领口还解了两个,也不知道冷不冷,陈叙手里拿着雷锋棉帽,见温南笑眯眯的跑过来,抬手戴在她头上,顺手拽下雷锋帽的两个耳朵,护住温南冻得通红的耳朵。
温南双手探进陈叙的衣服里,手刚接触到男人紧实有力的腹肌就被陈叙拽出来了。
她仰着小脸,不满道:“怎么了?”
陈叙轻咳一声,将温南的手包裹在手心里:“在外面注意点。”男人话锋一转,压低声音续道:“回去给你摸。”
温南险些笑出声,她低着头,用力抿紧唇,然后不停地点头。
陈叙:……
温南回去以后,没顾得上摸陈叙的腹肌就被张小娥拉去听八卦了,厨房里空间狭小,陈奶奶在烧火,孟秋在擀面条,张小娥拽着温南蹲在厨房门口,说起今天赵营长家的事。
赵营长和花凤珍这次吵的特别凶,已经到了闹离婚的地步了,现在不是花凤珍跟赵营长闹离婚,而是赵营长不跟花凤珍过了,今天彻底撕破脸皮了,连团里的政委都惊动了,赵营长谁的话也不听,硬是拽着花凤珍闹到政委跟前,当着政委的面写了离婚申请书,就等上面盖章了。
温南没想到闹得这么厉害。
她问:“赵营长为什么跟花凤珍闹离婚?”
陈奶奶说了一句:“她是自作孽,活该。”
张小娥哼了声,说道:“要怪就怪花凤珍拎不清,家里有个啥好东西都往娘家送,赵营长这些年发了多少粮票油票布票,都被花凤珍送回娘家了,你看看小麦穿的啥衣服,再看看花凤珍娘家人吃的啥穿的啥。”说到这里,张小娥又冷哼了一声:“你猜花凤珍在娘家待了半个多月咋又回来了?”
温南好奇:“为什么回来?”
张小娥一拍大腿:“是他弟弟要结婚了,但是家里没钱呗,她弟弟看上了县上双职工家里的女儿,人家要几百块钱的彩礼,还要她弟弟在县城买一份工作才肯把闺女嫁给花凤珍的弟弟,花凤珍本来就向着娘家人,她娘家人再这么一撺掇,花凤珍就跑回来了,想着趁赵营长不在家,把家里的存折拿走,把存折里的钱都取出来给她弟弟娶媳妇,嘿,还赶巧了,赵营长今天休息,没去部队,把花凤珍逮了个正着,这才闹起来了。”
温南:……
花凤珍是妥妥的伏弟魔啊。
为了弟弟,为了娘家人,活生生把自己家给作没了。
像花凤珍这种媳妇,换做任何一个丈夫都忍受不了,温南想到了小麦,如果赵营长真和花凤珍离婚了,小麦会跟着谁?
她要是跟了花凤珍,这辈子都会被花凤珍纠缠着,就算嫁人了,花凤珍也将会是小麦这辈子甩不掉的吸血虫,温南抿了抿唇,看向院子里洗脸的陈叙,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能让赵营长留住小麦?
男人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朝她看来,两人的视线冷不丁的撞在一起,陈叙将毛巾搭在绷绳上,朝温南安抚的笑了下。
这几天家属区都在说赵营长跟花凤珍闹离婚的事,花凤珍这些天也住在家里,几乎赵家天天都能听见争吵声。
隔壁的方萍抱着孩子坐在陈家,和温南还有孟秋诉说这两天的苦闷。
自从花凤珍回来,她就没安静日子过,天天吵天天闹,吵的她孩子都睡不踏实。
赵家吵了半个月,半个月后,赵营长申请的离婚申请书终于下来了,这天中午,温南和陈叙刚从学校回来,两人走到石桥那,碰见了拎着大包小包的花凤珍,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路边,赵小东没跟着她,想来应该是跟着赵营长了。
花凤珍边走边抹眼泪,嘴里还在骂着赵营长不是个好东西,然后一抬头碰见了迎面走来的陈叙和温南,花凤珍脸色一变,目光恶狠狠的瞪着温南,尤其在她回来后听家属区的人说温南和陈营长结婚了,她就觉得这女人恶心,还是个天生的狐貍精,专门勾搭男人的。
要不是温南这个狐貍精,小麦咋会去县城的汽车站工作?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全落到她一个人头上?她家里的变故,她现在的遭遇,都跟这狐貍精脱不了关系,花凤珍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自从温南来到家属区,她家里好像就没太平过!
真像林美珍当初说的那句话一样,温南就是个祸害精,到哪都会祸害人!
温南小脸冷冰冰的,漂亮的眼睛毫无畏惧的对上花凤珍充满敌意的目光,花凤珍气的咬紧牙关,双手死死的攥着包袱,要不是害怕旁边人高马大的陈营长,她都想扑上去撕了温南那张狐貍精的脸。
“哟,你还站在那干啥呢?舍不得走啊?可惜家属区以后都没你的地了。”
张小娥和几个军嫂边说边笑的从巷子口走过来,花凤珍听见张小娥的声音,扭头死死的盯着她,张小娥双手叉腰,扬着下巴看她:“看啥看?老娘脸上有花啊?”
这一刻的花凤珍犹如过街老鼠,谁见了都想骂上两句。
不为别的,就为这些年她在家里对待赵小麦的事就足以让人唾弃,当然,赵营长也是个拎不清好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