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约都很难拒绝这样浓烈的爱意吧,令仪这样安慰自己,为自己的前路感到恍惚。
恍惚中她感觉自己某些想法发生了改变,而这些改变的出现源于自己的心动。
出征前的最后一夜,燕钰实在没忍住,与他来了场夫妻间亲密的告别,令仪能感受得到,他身心对她得不舍。
迷糊间,令仪看着一侧猛烈晃动的床幔,忽然参透了些东西,让她不再为前路困住。
以前,令仪单纯又大度地想着,这世上男子少有阿父这般忠贞的,就算一时喜欢终究不会一世喜欢,嫁谁都是一样,那令仪就不对任何男子抱着期望。
没有期望,不去动心,那自己便可坚守本心,不被外物所扰。
但令仪忽略了一点,她单纯的以为她可以坚如磐石,不为所动。
然人的心是肉做的,并不能做到无情无爱,断绝情念。
尤其是对上燕钰这样浑身上下都释放着热烈爱意的存在,再坚硬的心防都难以抵挡。
而动心之后会带来什么变化呢?
她无法接受自己所爱之人移情将给予她的东西给别人,或者分出去。
令仪身临其境地设想了一番,她发现自己无法接受以前设想过的生活,作为一个端庄沉稳的大妇,为郎婿纳妾,看着郎婿将与她的亲密再给予另一个女郎。
令仪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也只是个极其自私霸道的女郎,拥有一颗再世俗不过的心。
因此,令仪将以前坚守的想法通通打破,她决定跟着自己的心意走。
若是燕钰当真是个如阿父一般的忠贞好儿郎,那她便安心与他当一世夫妻。
但若是他中途变了心,令仪也不必忍耐,但求一个和离,只求眼不见为净。
选错了不要紧,知道及时止损便可。
想通了后,令仪豁然开朗,看着上方挥汗如雨的燕钰,她少有的主动了一把,柔软如蛇的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吻上了那张因为气血翻涌而显得异常殷红的唇。
被令仪这罕见的主动给惊得愣住了一瞬,随之便是潮水般的汹涌,吻得她更是差点喘不上来气。
燕钰没有言语,一切都融在了他的行动中,让令仪一同跟着气血翻涌。
她环着燕钰的脖子,将其带至她的颈侧,在他耳畔呢喃出声道:“少瑜会一辈子只爱我一个女郎吗?”
正如痴如醉沉浸在情事中的燕钰准确无误的听到了这声呢喃,看似胡乱却精准覆盖了每一处,吻到唇瓣时,燕钰同样呢喃的话语传到令仪耳中。
“阿鸾且看着吧。”
自打在心上人和阿母那边都碰了壁,燕钰便知道了光说不做是无用的,他要用行动证明。
很快,围得严严实实的床帐中再度想起了糜艳的声响,令人脸红心跳的婉转低吟和带着粗气的闷哼声连绵不断地传出来,抑扬顿挫,如商量好了一般。
昏睡前,令仪只听见燕钰在她耳边念叨了一句,意识便沉入了深处。
“我走后,阿鸾须记得,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