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子怎么样了?”萧呈渊问道。
“不太好,近日主子心绪烦闷,身子虚弱,瞧了郎中吃了药也不管用,昨夜受寒,今早又咳血了。”
“郎中说不能见风,好在今日无风,暖阳和煦,主子正在院子里休憩呢,侯爷可要去看看?想必见到侯爷,主子心情会”
“会好些。”
丫鬟正说着,突然看到桌上的和离书,顿时哑声,变了脸色。
萧呈渊似无察觉,只是喝粥地手不着痕迹顿了一下,不急不慢将粥喝完放下,嘱咐道:“我一会儿去看他。”
丫鬟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嗯”了一声退下,态度敷衍,语气不善,萧呈渊并未在意。
——
萧呈渊来到谢宁所在的枫园。
秋日的枫叶在日光下熠熠如火,湖水清明,倒映着岸边红叶,天上白云,和独舟孤影。
一叶独舟漂浮在湖水中央,上头系了根长长的绳子,另一端拴在岸上。
谢宁就仰面躺在舟上,闭着眼一动不动,一手搭在腹部,一手伸出船沿,指尖轻触水面。
园内寂静没有一个下人,水面平静没有一丝涟漪,石桌上放置的披风一角掉到地上,沾染了泥土。
万物噤声,像一幅宁静又安详的美好画卷。
萧呈渊站在岸边,心突然揪了一下,只觉得这场景刺眼极了。
像时间死了。
像谢宁死了。
他皱眉走下去,牵起湖边绑着的绳子往回拉,画面动了起来,湖水泛起涟漪,谢宁指尖轻颤,并没有睁眼。
随着绳子越缩越短,小舟被拉回岸边,那人也回到他眼中。
“你这是做什么?”萧呈渊沉声问道。
“晒暖,去去病气。”谢宁淡淡开口。
萧呈渊把谢宁的手从水里拿起,一片冰凉,顿时一腔怒意涌上心头。
“秋日天凉,湖水冰冷,即使出太阳也暖不到哪里去,长乐还说你昨夜受寒咳了血,你就是这样养病的?”
谢宁道:“你不气我,我会尽量长命百岁。”
这话萧呈渊以前是不信的,现下却知道,只要这人不作不折腾,好好养病,说不定活得比谁都长。
萧呈渊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将桌上的披风扔到他身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声斥道:“还不起来!”
谢宁睁开眼,入目就看到一张俊朗好看但怒容满面的脸,随后视线向下,看到对方两手空空。
“没带和离书?”
谢宁问着,慢慢坐起身,抱着披风站了起来。小舟有些晃动,谢宁起身时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萧呈渊一见他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就莫名心悸,即便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故意装的,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