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风。”北寰舞叩门而入。
时均白起身迎过去:“怎么?”
北寰舞招手,让时均白跟她走。
时均白一脸疑惑看了时寻一眼,时寻让他去。
时均白跟着北寰舞出了茅屋,走了很远才问:“怎么了?这么神秘?”
北寰舞回身指了指时寻住的茅屋。
时均白回头看见一个姑娘正好推门而入,那姑娘他没见过。
“那是……”时均白疑惑地问。
“南雪。”北寰舞笑得好看。
“她不是在大理寺大牢里……”时均白惶恐地睁大了眼睛,“你把她给偷出来了?!”
北寰舞看时均白如此,笑得更胜。她从怀里拿出一张告示,递给时均白:“你自己看。”
这告示是府衙发布的,上面写的是去年秋后处斩的人,里面包括南雪、如福。
“南雪已经死了。”北寰舞道,“现在在这里的,是时雪。以后你就别没事随便进时寻的屋子了。他有人照顾。”
“陛下的意思?”时均白问。
“是哥哥去求的情。”北寰舞道,“如今事情已经了了,永承太子的关系网已经被哥哥与郭学林全部拽了出来。这些曾经或因为仇恨、或因为生计聚集到一起的人不过就是别人的棋子,身不由己。陛下开明,趁着许思大婚的时候,私下大赦了南雪,让她改名换姓重新开始。而且陛下也说了,时灵修完皇墓就可以回家了。陛下不需要活人殉葬。”
“陛下圣明。”时均白望天轻叹,“我们能生在这东陵盛世,真好。”
如福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还能活着。
他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
他回头,看见了站在大理寺门口的许言。
自从恢复世子身份之后,许言上朝就不再穿官服。
他上朝都穿着绣着金龙的玄色世子朝服。
如福在牢里也略有耳闻,知道北寰言改回了皇姓,被封为安王府世子。
如福向着许言遥遥一礼。
许言微微向他点头,示意他上马车。
如福走的时候,望着这许都巍巍城墙,城墙上泛着古老的光。
他入宫十余年,始终没有参透宫墙之内那些尔虞我诈。
那里从来都不缺聪明的人。
他很庆幸自己最后做了一个正确选择。只有盛世之下,他才会有生机。
陛下同意放他,只是因为这盛世需要有人见证。
永延二十一年的初冬,暮云峰来了一位客人。
许安归亲自出门迎接,看见一身湛蓝色薄衫的许景挚负手立于苍松下,眺望暮云峰下的云海。
许景挚听见动静,回眸,看见许安归深邃的眼眸,笑了。
“许都没事了?”许安归问。
许景挚不答,反而从身后拿出一壶梨花酒摇了摇:“走。跟许安桐喝酒去。”
许安归看到这酒,眼睛里就多了几分悲伤。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山上走去。
许久不来,许安桐墓前多了些许青绿。
许安归走过去蹲下,默默地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