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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的凶,实际上动作最是温柔不过,又唤人叫了宁义来。
夜已深,二更的梆子都敲过了好半晌,宁义早就换了寝衣睡下,这会儿只能匆匆披了外衣,即便如此,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宁义来的时候,景立把青妩抱到自己膝上躺着,揽着她,轻轻给她揉着痛处。
房间内一片安静,青妩抿了一下发白的唇,“王爷……”
景立动作没停,却没有理她。
青妩换了个称呼,“遇宸哥哥。”
景立不为所动。
青妩顿了顿,干脆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就是觉得,今天大家都太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她舔了舔嘴唇,看着景立冷峻的侧颜,有些委屈地说:“胃痛而已,不是很严重,明天吃点东西就会好了。”
景立垂眸看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所以,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青妩当即哽住,没想到这才是景立捕捉到的重点。
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眨了眨,她无辜地看着景立,也学他一言不发。
景立和她做了一年夫妻,如何瞧不出她眸中的心虚,但也没有立即发难,只是在眸底藏住了一抹审视的严厉。
青妩被他这眼神看的脖根发痒,连忙转过头去。
好在宁义很快就到了,将青妩从水火之中解救。
他从药箱里掏出一块丝帕,走到床边要为青妩诊脉。
青妩撑着身子想从景立的腿上滑下来,没想到景立手臂一紧,将她整个人箍住不让她动,“就这么诊。”
青妩有些不好意思,双颊烧红,可是因为脸色惨白,看不出什么害羞来。
她挣扎不得,干脆认命。
景立既然坚持,宁义也不好说什么,他低下头,不该看的不看,然后把丝帕搭到青妩的手腕上,手指按着脉搏,开始诊脉。
“回主子,王妃没什么大碍,就是一天没有吃东西,胃里太空了。叫人煮点温热的米糊喝一些,可以暂缓痛感。”
和景立预料的差不多,但他仍有疑问,“从前好似不会这样,怎么突然就开始胃痛了?”
青妩一直都不是很爱吃东西,一日三餐照常吃,其实也吃不了多少,也有膳食不规律的时候,但好像从来没有胃痛过。
宁义却忽然顿住,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答。
景立见他神色不对,还以为是青妩别处还有些问题,当即皱眉,“怎么回事?”
宁义无声叹了口气,为此时还懵懂无辜的青妩默默念了一句经,然后才回道:“回主子,王妃应当是上次在西南的时候,一连七八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饿坏了胃,所以才会留下后遗症。”
西南?
景立眉头紧锁,脸色甚是难看。
他们从西南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他却半点都不知道这件事,两人明显是将他蒙在鼓里当傻子。
怒火从心底升起,但是当着宁义的面,倒是也没说什么。
青妩也有些紧张,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宁义和自己嘱咐的事,手指不自然地摸了摸手臂上早已不复存在的疤痕。
生怕宁义会把自己割腕放血的事告诉景立。
好在宁义还记得两人的约定,并没有说,只是有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景立很认真地听完,然后挥手将宁义打发出去,然后吩咐人去煮养胃的米糊,之后房间再度恢复安静,景立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