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明白。”
景立说完,又去看知府何益昌,“如今同州情形如何?”
这便是问到正事了,何益昌正色道:“回王爷,同州灾情最重的就是望川和普安……”
只是,前任的知府刚刚被革职,何益昌也是从临近州府借调过来的新任知府,对于当地的情况也不甚清楚。
“如今,底下正在统计伤亡数目,具体如何,下官过几日一齐报给王爷。”
景立点点头,说:“如何救灾是你们这些父母官的事,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多去请教谭……咳咳,多去请教蒋大人。”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什么,说:“怎么今日不见蒋大人。”
谭正清沉着一张脸,回道:“禀王爷,蒋大人一路奔波,到了西南也有些水土不服,如今病倒在床,不能来给王爷请安了。”
景立了解地点点头,说:“蒋大人毕竟是文臣,体弱也是应该的。”
这话一说完,谭正清的唇边便溢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的笑。
蒋赟自然是文臣,可是景立从前却是武将,一朝颓废,终生都是废物。
他今日来,原本是要和景立禀报近几日同州的兵力部署,毕竟他们此行,赈灾只是监督辅助,剿匪平乱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可是看着景立病秧子似的歪在八仙桌上,他忽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西战神又怎么样,不到十年就陨落了,跌进尘埃里的战神,废物都不如。
剩下几位官员也多多少少向景立汇报了一番,毕竟景立是皇帝亲自下旨派来的。
唯有谭正清,没事人一样,陪着景立听完了所有汇报。
景立也没有觉出任何不妥,等最后一个人汇报完毕后,揉了揉眉心,道:“一切还是要靠诸位大人了。”
他说完,藏在袖口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青妩的手心。
青妩立刻会意,适时出声,“王爷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
不等景立摇头,底下有眼力见的和官员起身告辞,“不耽误王爷和王妃休息,臣告退。”
一个人告辞,剩下的也都纷纷告退,没一会儿房间里就走的只剩下景立和青妩两个人。
青妩走过去关上房门,走到景立的跟前,仔细端详他的脸色,“王爷,您累不累?”
景立笑了一下,将她一把拉进怀里,青妩方才就站在她跟前,这一下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青天白日的,青妩脸颊绯红,别扭地看了一下门外,“王爷……”
景立一派坦然,“关着门呢,怕什么?”
他这么光明正大,青妩反倒觉得是自己小气了,她心里默默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扭捏了……明明两个人都是夫妻了。
景立好像一下子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长腿动了动,青妩便从他膝盖上直接滑进景立怀里,景立长臂一展,将她裹得更近,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
两人姿势亲密,青妩都不由自主的身子泛红发烫,可是始作俑者却偏偏那般正经。
他怀里抱着美人,问的却是正事,“绥绥,你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方才席间,青妩几乎一言未发,始终沉默垂头,但其实,她很认真地在记每个人都是谁。
她想了想,说:“对于官场上的事我不是很懂,只能感觉到这位谭大人,好像很自大的样子。而知府何大人,看上去兢兢业业认真负责,实际上,却连伤亡数目都说不上,反而有什么话都推给同知刘庚。”
景立解释道:“其实,这些人无非就分为两种,一种为国为民,一种为了自己。这几个人,大多都是第二种,各怀鬼胎罢了。”
青妩不明白,问:“那么谭大人呢?他不是皇帝派来的人么,看上去也不大像啊。”
景立解释道:“谭正清祖上曾是太祖的护卫,一次偶然立了功,被提拔为上将军,后来谭家跟着水涨船高,子孙后代始终跟在皇帝身边,执掌皇帝的近卫。”
“也因此,谭家人一直视自己为皇家亲信,就算如今皇上重文轻武,武将的势力大不如前,谭家也始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原来如此。”青妩恍然。
怪不得皇帝会派他来西南监视王爷。
说到谭正清,景立忽然叹了一声,说:“如今朝中多是这样的人,没有上过战场却官拜二品,加大将军衔,也怪不得小小的一个普安……
“都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