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自从秦今朝来了之后,大家伙的福利就比以前高了不少,光棍们纷纷组成家庭,住上楼房,每天早晚上下班高峰期,隔十分钟就有一辆公交车准时准点儿的来……
这都是秦今朝一力促成的啊!
秦今朝将自己的水杯和颜丹霞的水杯都放到桌子上,而后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摩擦着她的头发,说:“咱没必要生气。任谁这一辈子,不被人背后说嘴?即便是伟人,都不能避免。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无愧于心就好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颜丹霞蹭蹭他的肩膀,这些道理她也明白,只是心里头还是觉得不舒服,替自家丈夫难受。
秦今朝嘴角嗪上笑容,抚摸颜丹霞的手越加温柔,说:“每个人所站高度不一样,所处位置不一样,思想境界不一样,感受也就不一样。咱们不能奢求工人们统筹全局,为海州厂,为将来去做考虑。他们很多人,都只看眼前利益,也不能说是错的。”
他嘿嘿笑了两声,声调有些跳跃,说:“如果每个人都如同我这般高瞻远瞩,岂能显出我的能力来?”t
颜丹霞被他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刚刚有些憋闷的心瞬间好了许多。
秦今朝见她终于笑了,心中也是一松。
他抱着颜丹霞坐到自己腿上,和她面对面,捧着她的脸庞,说:“我不会因为职工们的背后议论而难过,却会因为你难受而难受,你明白吗?”
颜丹霞微微点头,朝他笑,“我明白。”
她心中的难受、委屈、憋闷一扫而空,心中暖暖的,很舒服,
秦今朝将她搂进怀里,两颗心紧紧贴在一起。
感受着对方心脏有些快的心跳声,安宁、幸福萦绕在宽敞的房间里。
弯弯的月儿挂在天空上,同一片天空下,有人欢笑,就有人忧愁。
家属院新盖的楼房,二楼靠右的单元里,在发生着一场争吵。
[]
这是劳务处马良的家。是两室一厅,六十平米的房间,住了一家四口,屋里有厨房,有厕所,居住环境很宽敞。
马良的档案关系,一半在劳务处,一半在归于车间,是干部待遇,就是负责发放车间工人的工资、劳保,在车间和办公楼之间当一个传递往来的角色,工作极为琐碎,他自己说自己就是个碎催。
这些年来,颇有些怀才不遇之感,没少说抱怨话。
“我看那个秦今朝,是要把海州厂这点家底都败光!”马良吸溜一口,将酒盅里面的白酒喝干,朝着已经吃完饭,在一边忙碌的妻子抱怨说。
妻子瞪他一眼,撵着自家两个刚放下饭碗的孩子回屋去写作业,等两个孩子进屋去,她才朝着丈夫横眉立目,说:“刚喝了二两马尿,又开始胡说!”
马良不服气,朝着妻子瞪眼睛,说:“我哪儿是胡说,他从银行借了200万,200万啊,我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以后海州厂就得勒紧裤腰带还贷款了,大家伙的福利都得削减,你说这不是败家是啥?人家秦今朝人脉广,认识的大人物那么多,据说家里也有背景,到时候见贷款还不上了,自己一拍屁股走人了,还不是给海州厂留下一大屁股饥荒!”
马良的妻子赵桂莲在备品库工作,是何嫚的副手,两人关系很好。能成为好姐妹,自然就是一路上,性格有相似之处,想法也都一致。
她跟丈夫马良不一样,是秦今朝这位厂长的坚强拥护者。就为这,不知道跟他发生了多少次争吵。
马良这人,满嘴的抱怨话,平等地看不上每一位领导,大领导小领导他都不放在眼里,恨不能他们都下台,让自己上去才好。
以前,赵桂莲都不在意,由着他去说,她知道自家丈夫志大才疏,这么着说说抱怨话,过过嘴瘾,心里头能好受些。
可马良这人,居然又开始讲究起秦今朝来,这就让赵桂莲难以忍受了。两人因此吵了两次架,马良吵不过自家媳妇,又被媳妇警告着,就不敢在她面前说秦今朝的坏话了,今天高兴,喝了点酒,却又没忍住。
赵桂莲走过去一把夺过丈夫手里头的酒杯,说:“可别拿你和秦厂长比,人家出面,能从银行借出来二百万,你有吗?双氧水厂还没开起来,你就料定还不起贷款了?你可真能,你这么能断,咋不去大桥底下给人算命去!”
酒杯被抢,马良面子上过不去,又被媳妇言语一激,顿时火气就直往脑门子上冒,但他瞧着媳妇一脸生气的样子,火气顿时被浇灭不少,说:“我才不去跟银行借贷款,有这二百万,我发给职工不好吗!还办啥双氧水厂?”
赵桂莲冷笑,说:“要是你这样的当了厂领导,海州厂早就散摊子了!我说你这人,就是不讲良心,咱们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都是谁的功劳?人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看你是上了房就抽梯子!”
马良一听这话,有些气虚,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我能住上这房子是因为我运气好,抽签抽到了!”
赵桂莲:“要没有秦厂长批钱,办手续盖好这些楼房,你运气好顶个屁用!”
马良平时在外面也算是挺能白话的,但在赵桂莲面前就总是气虚,虽然装出个怀才不遇的样子,但真是的自己几斤几两,他心里头清楚,赵桂莲也清楚,有些牛,能跟外人吹,在最熟悉他的人面前,却是吹不起来的。
马良哑口,半天才回了一句,说:“就算他之前做的都是好事,可办双氧水厂,我觉得就是瞎折腾!”
赵桂莲白他一眼,说:“秦今朝之前给海州厂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就因为跟银行借了二百万的贷款,有可能因此少发些给大家伙的福利,你们这些人就背后说他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