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韫在前面开路,还不停地把周围的圆柱都打碎,“闫憬回家去了,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别分神!”他手中马鞭甩出,将已经到了艾君娴身侧的一只怪物抽-开,“至于别的事,我说了,以后会告诉你的。等离开了这里,你立即赶回迎画村去,把湛中律和它们三个都带上,到了那里,你就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湛韫边说边快步向前,很快就带着他们到了之前他与艾君娴讨论她好像出问题的地方,他停下脚步示意艾君娴继续往前走,自己则停在原地看向追过来的怪物,“我去桦荫镇,你做完了你的事后就在迎画村等着,我会去接你们离开的,我没去,你就不可以让他们任何一个离开迎画村,包括你自己。这个你拿着。”
艾君娴接过湛韫丢过来的木庙,顿时皱眉,“这不是闫憬戴在脖子上的那个吗?他给你了?”
湛韫摇头,“不是同一个,这个里面应该有些东西,你收好了,等我去迎画村接你时再还给我。当然若是它自己出现了异常而消失不见,你也不用管。走!”他说话时,手也没停,走影对着地面狠狠劈下,一声奇异的声响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洞。他一把扯过湛中律将其直接推进了洞去,艾君娴惊叫了一声,忙追了过去,紧跟在湛中律身后跳了下去。
湛韫站在洞口往下看了几秒,随即转身向不远处的那白色的院子走去,没走几步,有人推开堂屋的门走了出来,是湛昭。他双手抱着不知死活的湛星月缓缓走进了院子里站定,冷冷地盯着湛韫,“星月死了,湛中律呢?他不是说过会永远保护她吗?星月死了,他人呢?”
湛韫拄着走影的刀柄,“湛琪走了,湛家地宫里不能没有主人,你去吧。”
湛昭闻言,哼了一声后冷笑起来,“湛韫,你太狂妄了,凭什么认定死的那个就是我?你既然不是地狱道,想来也就与我实力不相上下,以命相搏,到底谁会死在这里后被封在地宫里为湛家下一个百年繁荣做祭品,还是个未知数。”他放下了湛星月,将她额角的碎发理好,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这是我妹妹,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现在她离我而去,我真的舍不得,所以,你可不可以老实地去死,去做祭品,让我的妹妹活过来?湛韫。”
湛昭话音未落,手中锡杖脱手飞出,落在了湛韫身前不远处,一道幽幽绿光从锡杖中疾-射而出,却并未射-向湛韫,而是落在了湛韫身侧。那道绿光速度极快地在地面上游走,几乎是转瞬间就围着湛韫画出了一个图案。绿光画完后回到了锡杖中,湛昭抬手,锡杖倒飞回去落在他手上。他站起身来,看着湛韫,“这是我的本命符,是老祖为我炼制的,我虽是第一次使用,但你必死。”
湛韫低头看看地面那绿色的图案,那图案阴森中满是杀机,危险气息极浓,让他心里开始有些慌。但也只是慌了一瞬间,他就又冷静了下来,“你的本命符杀不死我的,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真的不愿意成为湛家地宫的主人吗?你去,我保证在我死之前,你不会死,如何?”
湛昭长长叹了口气,“湛韫,你对二姐真好。二姐对我也很好,但我不愿意为她锦上添花,若今日在那御台上的人是星月,”他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不,就算是星月,我也不会把自己当做祭品贡献出去只为了保证湛家继续繁荣从而成为她最大的助力。湛韫,你逼着我去做祭品,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至少不用担心忠诚,不是吗?”
湛韫点头,“若是神洲国现在没有外患,我当然愿意成为祭品。你做祭品,我能保你性命,我能为阿姐解决外患,可反过来,你不但不会帮着阿姐,还会成为一股新的强劲的敌对势力。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神洲国经不住的。”
湛昭双眼一眯,“看来我们是不能说服对方了,那么就一决高下看看到底谁会成为湛家地宫的新主人吧!阵起!”他对他的本命符是有极大信心的,可就在阵起的剎那,他看见地上的绿光在疾速消散,然后他看见湛韫一脚踩在了图案上,背后双翅展开,有数不清的雾团从双翅中钻出,慢慢地凝聚成了一张张人脸。
湛韫的双翅很快就被人脸占满了,这些人脸是男女老少皆有,神色也是各异,但它们的额头上都有一个黑乎乎的洞,细看会发现那洞里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在不停转动。湛韫收起了五弦琵琶与走影,握住了马鞭,“既然你都要死了,那么就让看看我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吧。”他转了转脖子,“不过在那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你是未能成功化形的地行夜叉,对吗?”
湛昭脸色陡变却没言语,他握紧了锡杖暗自发力催动本命符,但地上图案上的那些暗了下去的绿光没有继续亮起,还有更多的绿光在快速暗下去,很快那图案上所有的绿光都暗了下去,不管他如何催动都没用。他突然心慌起来,下意识地往后快退了几步,险而又险的避开了突然砸落在他面前的一颗人头。
那颗人头见没砸到湛昭,就咯咯笑了起来,在地上快速弹了几下后,再次向他砸去,同时,又有几颗人头或快或慢地向他砸了过来,而湛韫已经走出了那绿光画出的图案,不紧不慢地向他走过来,“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虽没有化形成功,但身为地行夜叉,对你的上位者不会不熟悉吧?”
随着湛韫这句话问出,大地震动起来,随即湛昭看见一座恢弘巨大的宫殿从湛韫身后慢慢浮现,那宫殿上爬满了各种鬼怪,正齐刷刷地看着他。宫殿完全浮现后,震动也停止了,随即宫殿铜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股阴森到极致让他窒息的气息涌了出来,还伴随着各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他捂住侧额再次后退,几乎是咬牙说出了三个字,“地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