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方宅子里的宋国大人物,是不是少帝赵恒。就算不是,如果对方是宋国的大人物,应该会知道少帝的下落。无霜看一眼那处宅子,转身往回走。她随便逛了几处地方后,就回了完颜乌禄的宅子。完颜乌禄带她回来的时候,对府里的仆人们说,她是一个贵客。所以仆人们也都尊敬她,喊她无霜姑娘。完颜乌禄的发妻亡故后,他并没有再娶妻,府里没有女主人。有人猜测着,无霜会不会是完颜乌禄看上的新妻子。这话被无霜偷听到,她心中很得意,可完颜乌禄对她一直冷冷淡淡,又叫她很是沮丧。七想八想间,转眼便到了天黑。完颜乌禄将无霜安排在一座小院里。离着自己的住处较远。无霜发现,从她的住处走到完颜乌禄的住处,得走一刻时间,她气笑了。至于吗?防她像防贼一样。二更天,宅子里的人全都安睡下来后,无霜悄悄推开窗子,跳出了房间。然后,又轻手轻脚关了窗子。她的记忆力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走过一遍的路,她能熟悉记住。所以,虽然是新的住处,无霜仍能在府里行走自如。她悄悄来到了院墙边,避开府里的暗卫,身子一翻,跳到了院墙外。为了不惊动巡街的巡逻兵差,无霜没有骑马,而是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往前奔跑。半个时辰后,她找到了今天白天见到的那处神秘的宅子。她翻上院墙,先观察了下宅子里的安保情况后,找了个暗处,跳下院墙,进了宅子里。有亮光可是有声音的地方,就有人住。她专挑这个地方寻人。最后,她在内宅找到一个偏僻的房间,那个房间里燃着灯,窗子大开着,清楚地看到有人在灯下写字。是个五十来岁的清瘦男人。大约心情不太好,写一会儿,叹一声。无霜往左右看了看,发现屋外没人看守,屋里只一个老仆守在左右。她捡了个石头,瞄准老仆砸了过去。穴位砸得准确无误,老仆昏倒过去。“谁?”那男人低声喝道。一口中原口音。无霜爬进了窗子,“别吵,自己人。”她用临安话说道。她拍拍袖子的灰尘朝男人走来,“我是宋国来的,我向你打听个人。”又指了下地上昏倒的仆人,“他只是晕过去了,没死,你不必担心。”钦宗看着她,像看到鬼一样,“你……你你……,郑……郑……”无霜惊讶得睁大双眼,望着钦宗,“你自称‘朕’,莫非是宋国被掳来的少帝?”她打量着他,“看年纪看模样,确实像。”钦差继位一年后,跟他爹一起被掳到金国,为了区分两个皇帝,人们称钦差为少帝。她在衡阳公的庄上,见过钦宗的画像,也听衡阳公说起过钦宗的事迹。五十来岁,长得一副老实迂腐的样子,身量中等,眼前这男人都符合,一定是。钦宗唇角颤了颤,忽然滚下泪来,“郑娥,是你来看我了么?”呼,原来是喊郑娥,她还以为是喊朕朕朕呢。无霜失笑,她真是想多了。“我不叫郑娥,我叫……”她眼珠一转,“你究竟是不是少帝?”大胆的决定钦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是。”“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来金国头天就见到了你。”无霜高兴说道。“你叫什么名?你从哪里来的?”钦宗说话时,一直在看无霜的脸。无霜道,“我是宋国衡阳公府上的,我来大都办件事情,另外,奉衡阳公之令,前来打听你的下落。”“原来是衡阳公的人。”钦差的神色缓和下来,“他还好吧?”钦宗在椅上坐下来,又指了一旁的椅子,示意无霜坐下说话。这副神情,像个找到故人想拉家常的阵势。无霜不客气地坐下了。她道,“衡阳公叫我问问你,陛下被囚禁在此,可有想过当年之事?可有过后悔?”提到当年的事情,钦宗长长叹了口气,“我当然后悔啊,后悔不该不听李爱卿的话。”无霜笑了笑,“可世上没有后悔的药,人生没有重来。”钦差潸然落泪,哭了会儿,他说道,“衡阳公是否有说过,救我回宋国?”无霜说道,“我来这里,便是做内应的,能不能顺利救你回宋国,还得看时局的发展,不过,应该没问题,因为衡阳公从没有做过失算的事情。”“那就好,那就好。”钦宗的脸上,现出少有的欢喜,“对了,衡阳公的计划是什么?他是怎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