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晏:“寻楹,我的身上还有伤,毒还没有解。”
裴以晏说这句话时,神态自然,似乎是一句十分寻常的话,但是若是细瞧,裴以晏此时的表情和他在客栈时问李寻楹:‘寻楹,若是今日没有我和贺尘靳的事情,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见我了?’很相似,李寻楹莫名地听出了一种可怜感。
元戈听见这句话,不可思议地看着裴以晏。
当初裴以晏受伤,裴以晏有意对李寻楹隐瞒伤势,不想让李寻楹担心。若不是他自作主张,李寻楹现在还不知道裴以晏的身体的具体情况。裴以晏如今怎么主动对李寻楹提起受伤和毒的事情?
李寻楹听见裴以晏的话,眼眸里也浮现讶异。睿王给裴以晏下毒的事情,皇帝曾经叮嘱过裴以晏,不可外扬。
虽然她,贺滢晓和贺尘靳现在知道裴以晏中毒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故意外扬此事。贺尘靳和贺滢晓虽然对睿王不满,也不会违抗皇帝的命令。
裴以晏怎么当着李家人的面说起此事?
但是不得不说,裴以晏是因为保护她,才被睿王的刺客伤到。裴以晏此时提起他身上的伤和毒,哪怕她不想理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虽然裴以晏提到身上的毒和伤,但是因为裴以晏没有明说他身上的伤是因为睿王造成的。求陵毕竟不如京城消息灵通,不是所有消息都会从京城传到求陵。因此李伯祖父等人听见裴以晏的话,没有联想到睿王给裴以晏下毒的事情。
听见裴以晏的话,李伯祖父关心道:“裴大公子怎么受伤了?需要我们给裴大公子请大夫吗?裴大公子快进李府休息,莫加重了身上的伤势。”
李家人知道裴以晏如今得皇帝器重,只以为裴以晏身上的伤是被歹人所害。
听见裴以晏的话,李二叔也关心道:“寻楹没和我们说过裴大公子受伤的事情,裴大公子还受着伤,我们竟然让裴大公子在门口站了这么长时间。”
她和李二叔等人现在关系不好,李寻楹自然不可能将裴以晏的事情告诉李二叔等人。不过李二叔等人现在自认是她的长辈,帮她照顾因为她受伤的裴以晏也无不可。
李伯祖父还在劝说裴以晏和李寻楹进府,他道:“裴大公子的身上有伤,和寻楹先进李府,我们让人给裴大公子请大夫。”
听见李伯祖父的话,贺尘靳看向李寻楹,道:“姐姐还不知道我们决定搬到李府居住的事情,我们回去见姐姐。”
李二叔等人将她的院子恢复原样需要时间,她不想面对李二叔等人。以李伯祖父等人对裴以晏的热情,李寻楹知道她什么都不交代,李伯祖父等人也会照顾好裴以晏。
裴以晏的目光落在李寻楹的身上,和刚才主动对李寻楹提起身上的伤时的神情一样,他道:“你要去哪儿?”
听见裴以晏的话,李寻楹便知道裴以晏已经猜到了她想将他丢给李二叔等人。
贺尘靳道:“裴大公子身上不是有伤?这会儿自然应该好好待着养伤,其他的事情,裴大公子暂时别操心了。”
裴以晏的眸光看着李寻楹,道:“寻楹,刚才听见你想接手李家的产业,我以为你是要去看李家的产业。”
李寻楹讶异地看着裴以晏,裴以晏的这句话,莫不是在对她暗示着什么?李伯祖父和李二叔愿意松口,和裴以晏有关。还是裴以晏又想帮她?
李二叔等人暂时无法将她的院子收拾出来,她也确实想尽快接手李家的产业。她看向贺尘靳,道:“贺公子,能否麻烦你转告贺姐姐,我们搬到李府居住的事情。”
贺尘靳警惕地看了裴以晏一眼,冲李寻楹道:“你是要去李家的产业吗?姐姐若是知道我让你一个人,心里也会不放心,你要去哪儿,我陪着你。”
夜长梦多,李寻楹也想早些去瞧瞧李伯祖父答应给她的铺子。李寻楹看向李伯祖父等人,道:“希望我今日便能搬回李府居住。”
李伯祖父一副慈爱的模样,他道:“你放心,我会让你二叔尽快帮你收拾好。”
贺尘靳和裴以晏还在场,李伯祖父自然不能反悔之前答应李寻楹的事情。
李寻楹不再看李伯祖父等人,准备上马车去瞧李伯祖父承诺给她的铺子。
李寻楹本来站的地方就离马车很近,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手。
裴以晏站在马车旁,一只手朝李寻楹的方向伸去,欲搀扶李寻楹上马车。
“我陪你去。”
虽然她不知道裴以晏的目的,但是裴以晏刚刚又提起了他身上的伤和毒,从裴以晏之前给她的那些李家把柄,裴以晏兴许比她知道更多李家的事情。李寻楹没法拒绝。
裴以晏站在李寻楹的身旁,目光平静地看着李寻楹。
“我来搀扶李小姐。”青月道。
李寻楹没有扶裴以晏的手,正好这时青月也朝她伸出了手。李寻楹将她的手放在青月的手心,缓缓上了马车。
眼前投下一大片阴影,李寻楹刚刚在马车上坐稳,是裴以晏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贺尘靳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他道:“裴以晏,你上这辆马车做什么?”
看得出来,贺尘靳已经对裴以晏忍无可忍,这会儿他连一句‘裴大公子’都不愿意称呼了,直接称呼裴以晏的名字。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裴以晏的一直手握着马车的帘子,和坐在马车内的李寻楹四目相对。裴以晏的身子僵了僵,淡淡道:“我现在身上有伤。”
现在这句话确实是让李寻楹无法拒绝裴以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