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事不遂人愿,在接连又守了两日城后,城中有人心思便浮动起来了。
一日,赵昌进宫禀报守城情况,恰好撞见与周武嬉在室内厮混的江臻儿。
齐王过世,江臻儿荣升王太后,此刻着一身素白衣裳,未施粉黛,可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却怎么看怎么勾人心魂。
美人仰躺在榻上,衣衫散乱,黑发如墨,身姿若蛇,蜿蜒的伊在周武嬉的怀中,与男人饮酒调情,赵昌甫一进来便见到这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后又连忙退出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可事后,他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幕,午夜梦回,脑海中常常想起江臻儿的身影。
手下一门客看出他有心事,探问之下才知事情原委,立时道,“上将军若想独占江后亦非难事。”
赵昌闻言苦着脸,不信那人的话,摊手坐在椅上哀声叹气。
“她是先王的女人,就算先王不在了,还有我那四侄孙,他们两人之间有私情,那也轮不到我,我如何能得到她呀。”
门客眼珠子上下转了转,显然在打什么坏主意,后转头见四周无人后俯身靠在赵昌耳边轻轻说了句。
“上将军何不以身替之?”
赵昌心里打了个突,身子一僵,转头看向身旁的文士,“你是说……我来做这个齐王?”
文士点了点头,谁想赵昌蹭的一下窜起来,紧张四望,压低了声音,低斥。
“你疯了不成!竟叫我也学杨国斯那厮造反?”
“不行!此事万万不可!”
赵昌虽好女色,在上将军的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享受过不少的吹捧,哪怕行事猖狂了些,但胆子还没大到敢谋反的地步。
“有何不可?”
门客心知这话既然已经被他说出口,若不能说服赵昌,怕是来日赵昌就会要了他的命。
他面容严肃,“三公子、四公子为了王位还不是逼宫造反。杨国斯想当齐王,天下间有此想法者亦不在少数,上将军既有此能力何不称王,还要位居他人之下?”
见赵昌不说话,似在左右为难,那门客再下一把火。
“有几人不知周武嬉的王位是怎么来的,他能做得,您有何不能效仿之?更何况,先王死的突然,谁敢保证不是遭了他二子的毒手呢?!”
听到这话,赵昌狠狠愣住。
那天晚上的事,他其实知道一点,毕竟他也算是帮着周武嬉上位的人之一。
但不知为何,他并未解释。
像是蛊惑,那门客慢慢上前来,重新凑近了赵昌身旁,低声说道,“连周武氏自己的子孙都能为了王位争得头破血流,杀亲谋反,您是他们的舅公,何以不能坐上这国君之位?”
“待您成了齐王,要什么没有,江后……还不是任您予夺。”
门客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最后一句话好似某种慢性毒药,一点一滴渗透进那颗鼓动着的心脏,染上名为欲望的毒瘾。
哪个男人不想要高人一等的权势、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有最美的女人做伴。
这种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赵昌在沉思了许久后,还是没能敌过,被门客说动了。
他眼神一狠,“如何才能行事?”
门客想了想,最后说出两个字。
“迁都!”
如今上春城外杨国斯虎视眈眈,赵昌若选在此时也跟着一同反了,无疑是找死,城内可不只他一人手下有兵,真对上了,最后打的个两败俱伤,反而有可能被杨国斯捡了便宜。
但又不能不反,错过了眼下的时局,将来可能就没那么好钻空子了。
不如趁援军没来,借迁都的借口,在路上把周武嬉给结果了,再自己手揽大权,到时当不当齐王还不是赵昌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