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解温远捉住他的手腕,让人留在原地。
“没什么可说的,解叔叔。”
称谓咬得很重,宋杲遇甩动手,钳制未变,脱不了身,他有点想捂住耳朵当聋人。
解温远听见可笑的称呼,非但没有生气,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我不只给颜序酌注射过致幻剂,还给他注射过精神药物,他之所以那么疯狂执着地爱你,是神经受挫,刚好遇到一个精神寄托。”
约莫过了半分钟,宋杲遇才从失魂落魄的情绪里走出来,他望着地板的眼神变得哀痛而悔恨,开口的嗓音里,透露出无边的悲凉。
“颜序酌不喜欢我?我和他之间的爱全基于试剂?”
字与字相连,他说得艰难,仿佛在下一秒会咬断舌根,开不了口。
魔鬼持续不断地传达坏消息,“s级的alpha天生不会爱人,我算计不了颜序酌是否会爱你,但是试剂可以准确无误地控制人的精神。”
a4不怕死地补充了一句:“柏拉图说过,爱情是一种严重的精神疾病。”
宋杲遇紧紧地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隔绝外界的喧嚣,遮掩住自己眼底的失望。
人就是贱,他无比憎恨颜序酌的狠辣,对身边朋友的无情,对宋杳生死的看淡,一切一切将恨意累积、巩固。
恨意绵绵之下,他又无法控制地认为颜序酌做过的所有坏事起于爱,可现在爱是假的,只有恨。
只有累累恨意是真的,将他剔骨剥皮,焚烧殆尽。
好痛,宋杲遇一时半刻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眼前昏黑一片,他昏了过去。
“为什么要告诉他。”a4搂着宋杲遇的肩膀,满屏的问号,它不理解温远的做法,“告诉他给颜序酌注射过精神类药物,不就等于摊牌了颜序酌反社会人格是因为咱们?”
解温远慈爱地摸了摸宋杲遇的头,对a4的言论进行反驳:“有没有哪些药,颜序酌的脾气在娘胎里就定下了,我们只是放大了他的情绪,并没有作出改变,贺绥不是正常人,他儿子会是吗?”
“但是也没必要告诉他,颜序酌不爱他。”a4想起颜家主宅时不时响起的欢声笑语,他有限的爱情理论不能证明那究竟是不是爱,至少提取到两方的肾上腺素在同一时刻飙升。
“爱不爱重要吗?”解温远抱起宋杲遇,用手肘抵开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宋杲遇站在我身边,看着颜序酌和贺绥身败名裂。”
杂乱的桌面恢复原状,玻璃试管老老实实地待在架子上,a4扫了一眼,没有漏掉任何地方,它锁好门,离开实验室。
木曰和宋杲遇是同一个人吗?
原则上是同一位,细胞、血液、样貌、指纹……多得数不清的东西都在告诉它,是同一个,确确实实是同一个。
可a4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它走到卧室,悄咪咪地推开门,解温远早就不见人影,宋杲遇皱眉安静地躺在床上。
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四周飘散着白茫茫的雾气,过往的时光像幻灯片一样播放,几倍速地演播。
有颜序酌,有宋杳,有许秋声,有常时,有木曰、有解温远……
像死前的走马灯,变化莫测,一幕接着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