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面有脚步身,瘦小的身影动了动,沙哑地吼着:“谁来我就杀了他——”
看到周围的几具尸体,蒲从舟有点麻木地向着这个身影看去。
瘦小、羸弱,是最胆小、看到别人被踢飞就躲到自己身后的多伦。
“是你……”多伦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用来切菜的刀深深插进了男子的胸膛。多伦的脖颈被松开,他站起身,拖着男子让开。
多伦看着蒲从舟,轻轻说:“我刚才就想到了,屋子里有药……不能给他们……你快进去,救救婆婆吧……”
蒲从舟背着艾米丽婆婆进了屋,把她瘦弱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翻箱倒柜地找着药,听艾米丽婆婆微弱地说:“……你走后,我就把多伦和弗雷叫来,让他们带着孩子们走,可是来不及了,他们来了……”
蒲从舟找到了草药,不管不顾地捣碎,拿着杵的手都在发抖,好几次砸到了自己的手。
“……他们有神之眼,我打不过。他们先进屋了一个,打伤了我,弗雷和他们缠斗,两个人联手杀了一个……弗雷带我从后门跑,让多伦守着前门,不让人进来……”
一滴,两滴……腥咸的水珠落到了药草上,蒲从舟好半天才意识到这是眼泪,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只能凭着印象踉踉跄跄地拿来布帮艾米丽婆婆包扎。
“弗雷带我跑了远,但他也受伤了……他是个好孩子,爸爸进了梅洛彼得堡,叔父养他,却虐待他;他快被打得没命了。但他知道有个家多少幸福……他做梦也想让大家有个家……”
……别说了。
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
越爆炸血越多,沾染着元素力的伤口没有任何愈合的可能性,蒲从舟有点茫然地捂着布条,温热的血从她的指缝里渗出……为什么这么瘦弱的老婆婆会有这么多的血?
蒲从舟垂下头,无力地哽咽了下,无声地哭着。
“你就是蒲从舟吧?那个拯救了枫丹的璃月小姑娘。虽然你的神之眼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艾米丽婆婆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小,却带着温柔地和蔼,“那些小朋友小,不知道,我却一眼就看出你的不同了。你冷静,那么温柔,你和我们这所有人都不一样……”
蒲从舟浑身都在抖,艾米丽婆婆的声音混杂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膜。
“对不起。”艾米丽婆婆轻轻地说,“在猜到你的身份的时候,我本该立刻把你送回沫芒宫,但是我自私啊,我想,如果你更爱这些孩子一点点,会不会更愿意救他们?我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对你来说,那是轻而易举啊……非常对不起,蒲从舟。”
蒲从舟猛地抬头,泪水就这样直愣愣地从眼眶滑落。
蒲从舟拼命摇头,她看见艾米丽婆婆轻轻笑着,温和地问:“你愿意……帮我们吗?舟舟?”
蒲从舟张了张嘴,气息在她喉头一次次打转,她的呼吸早就失去了节奏,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出一个轻轻的声音:“……嗯。”
艾米丽婆婆和蔼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