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伸手在如兰头上轻轻摩挲,感受着她发丝的柔顺,鼻尖嗅到澹澹的桂花香,那是如兰常用的护发油的味道。
另一只手也没落空,抓住明兰无处安放的小手,软软的小肉手牵着就很舒服。
终于定亲了,这些亲昵动作也可以试着做了。
在这之前,何天始终怕吓着这两人,都只能收敛着。
“母亲卜得了吉日,想将婚期定在八月。不日媒人就会拿请期的礼书上门,这日子看着也没多久了,她只是把这称呼提前一点了,不行吗?”何道。
如兰感受着头顶大手的厚实和温暖,脑袋里已是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剩下机械地点头。
明兰下意识地想缩手,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密接触,她觉得自己手上的肌肤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浑身都有些发软。
但是何天没让她缩回去,而是用力紧紧握住。
这动作像是把力气传递给了明兰,明兰站稳,仰头看着何天。
何天做出了回应,同样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视线在空中的碰撞擦出花火,温度逐渐升温。
落在最后面的品兰缩起身子,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还装模作样地拿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只是指缝开得有点大。
在花园的亭台落座,徐徐的清风从池塘上吹来,拂过少女那像是吃了酒的酡红小脸。
“咳咳,姐夫,如兰姐姐,明兰姐姐,不是我想打扰你们,只是你们是不是都忘了什么事?”品兰看戏看够了,终于想起了正事。
何天赞赏地看了品兰一眼,这个妮子是有眼力见的,一句姐夫就讨好了三个人。
如兰和明兰连忙整理心绪,对啊,她们找何天是有正事要办的。
“公瑾哥哥,是这样的。。。。”如兰一股脑地把和孙志高有关的事情都给倒了出来。
这事本该属于盛家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在如兰小姑娘眼里,公瑾哥哥就是和她一家的了,所以没有半点犹豫,就都给说了。
品兰和明兰在旁边帮助补充。
听完三人的话,何天颔首示意明白,不过他没急着发表意见,而是问道:“这事我知道了,你们想怎么办?”
“那自然是要这孙家付出代价,否则怎么对得起淑兰姐姐这几年吃的那些苦。还有外面的人都会觉着盛家窝囊可欺,自家女儿受了委屈都不敢出头!”如兰气呼呼地说道。
“公谨哥哥,我们和淑兰姐姐谈过了,她对这段婚姻已经彻底失望了,说自己宁愿出家当姑子,也不愿意再待在孙家。所以我觉得,最首要的是就让孙家同意合离,放淑兰姐姐归家。”明兰虽也气愤,但是也明白轻重缓急。
说完这句,她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两位祖母也说过了,她们,也是同意的。”
如兰和品兰齐齐转头看向明兰:“你什么时候去找的祖母们?”
明兰耐着性子解释道:“这等大事,怎么可以不先禀告过家中长辈?再说祖母她们年纪大了,受不得太多惊吓,提前说好也能多几分心里准备,免得好心办了坏事。”
如兰和品兰边听边点头,夸道:“还是你(姐姐)想得周到!”
何天跟着夸了一句,接着说道:“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此事不难。你们且就耐心等几天,到时候我请你们看一场大戏。”
“那就谢谢公瑾哥哥(姐夫)了!”三个兰都展露了欢颜。
。。。。。。。
东京作为大周朝的国都,繁荣气象在众多城市里自然是一等一的。
孙志高和孙母都是第一次来东京城里,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迷茫之后,都很快地爱上了这座城。
这座城里的一切都迷花了他们的眼。
大周朝文人和商贾地位有若云泥之别,相差悬殊,为了给女儿多一些底气,盛家大房给女儿的嫁妆备得很足。
成亲之后,金银财帛也没少往孙家送。
孙家的胃口被越喂越大,不满足于盛家大房所给的那些,还经常变着法子从盛家大房那里掏钱,占他们的便宜。
钱壮人胆,在盛紘府上住得憋屈的孙母每日早早就出府,不是去逛那些胭脂水粉铺子,就是跑到成衣店或者布行看那些在宥阳找不着的布料,有时候还会去金银楼上走一走,打上一两件首饰。
倒不是她节俭,只是这次来东京城里,她和孙志高都理所当然地准备吃盛家喝盛家的,吃穿住行都由盛家安排,所以随身带着的钱财并不太多。
其中大半还被孙秀才给讨了去。
在盛府受了气,想找人发泄,但是盛老太找了个理由把淑兰留在了身边,孙志高又不好冲着老母发怒。
不是孝顺,而是孙母精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传统手艺,而且虽然她大字不识,但也有精明的地方,仗着一个孝字,就逼得孙秀才把所有的怨气都给憋回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