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异咧开嘴傻笑,周秦一看他笑,心情跟着好了很多。
金蚕爬到少年肩头,蹭尤异的颈窝,尤异张开嘴,不习惯说话,于是发出啊啊的声音。
周秦亲了他一口,退回他掌心。
尤异把他抱起来,鼻尖贴了贴他的后背。
后来,也像长大后的尤异说的那样,尤异爸妈把他带走了,他们不能接受金蚕在尤异这里。
当他们发现金蚕和尤异在一起时,周秦抬起头,看见了这对夫妻俩惊恐的神情。
而尤异,则很畏惧地抱着膝盖坐在一边,他低下头,一言不发。
族长——也是尤异的爸,十分严厉道:“你不能拥有金蚕,这是你哥哥的东西!”
尤异不说话,点了点头,默默往角落里蜷了蜷。
金蚕钻进尤异的衣领,打死也不肯出去。
于是族长夫人直接上手,周秦不明白这位女性的力气为何如此之大,她抓起尤异的胳膊将他上半身提起来,尤异仰着脸看她。
尤小异张张嘴,他想叫她,但因为太急了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啊啊一样的声音。
奇怪的是,这对夫妻明明不喜欢他,但族长夫人还是流泪了,她捏住金蚕的身体,将他提出来,把尤异放回去,噙着泪花摸了摸他的脸:“……”
族长冷硬的神情缓和下来,无声叹气,他上前搂住女人的肩膀。
族长夫人蹲下身,双手哆嗦地从怀里摸出一颗糖,递给尤异。
尤小异不太敢接,族长夫人看着他:“吃吧。”
尤异才伸手,小心翼翼地捡起她手心的薄荷糖。
然后瘦弱的少年站起来,在金蚕面前摊开掌心,他说:“啊啊。”
周秦知道,他在和他唯一的朋友告别。
但这颗糖是尤异的,金蚕只是探出脑袋蹭了蹭,将糖往他面前推了推。
金蚕:“叽叽叽!”
周秦说:“我还会回来的,尤小异。”
金蚕被族长和族长夫人带走。
周秦原本以为,这对夫妻不爱尤异,但出了地下室后,族长夫人一直在低声啜泣,她不断地重复:“对不起…”
族长抱住她,轻拍她的肩膀,他嗓音沙哑地安抚:“不这么做,保不住他的性命…族里…都想用他祭祀啊。”
那时候,这个古老的部族,那些残忍的风俗,才依稀向周秦揭开面纱。
在尤异呱呱坠地时,长老守护的圣物——一把传承上千年的古长矛,断裂了,长老由此断定:“尤异的出生,昭示着不幸,应该立刻将他祭祀给枫木圣。”
族长夫人哪里忍心,她策划了一场假死,将襁褓中的尤异送入地下,从那以后,他都不能见天日。
长老虽然忌惮尤异的存在,但到底是族长家的后人,蚩尤血脉本就人丁单薄,当得知尤异还活着时,他一直在叹气,最终还是因为不忍心,做出让步:“把他关在地下,符印镇压,永不得出世,否则,立即献祀于先祖。”
这是当时的背景下,尤异唯一能活下去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