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景师兄说得对!钻空子捡便宜的人,还有什麽脸面来服衆?”
“怪不得都在说空山派现掌门的实力,可比之前的掌门都差远瞭!”
“我还以为他隻是德不配位,现在看来,能也不配位啊!”
景清这一带头之后,段芙听见身后有更多的人都开始大声地嘲笑道,她看见吕和璧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脸颊两侧在剧烈颤抖,而他身后的衆位空山派弟子则开始窃窃私语,这让吕和璧的脸色更加难看。
段芙端正面色,向著吕和璧作揖,用恭敬的语气说道:“吕师叔,空山派一向崇尚能者为上,即使是掌门亦是如此。段芙愿以身代父,来讨一讨您的道法,看看您到底坐不坐得这掌门与盟主之位!”
“哈哈哈哈!”吕和璧仰头大笑,说道:“段芙,你以为你能杀瞭索俊元,就有胆量跟我叫板瞭是吧?很好!”下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忽然荡然无存,面上黑云密佈,杀气横生。
“这一次,可不会像上次那样再让你逃走瞭!”他话音未落,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便向段芙疾驰而来。
段芙心裡一沉,但她知道事已至此,这正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法。隻有激得吕和璧单打独斗,不将其他空山派弟子牵扯进来,他们这一行人才有希望入后山救人。
而要与吕和璧单打独斗之人,隻能是自己,也必须是自己。上一次在罡风岭,自己与安华两人合斗吕和璧,尚且不及他,而此刻自己隻能一人迎战,胜算该有多小?但她明白,此刻自己绝对不能退缩,她必须战,且她必须要赢。
“阿芙,小心!”她听到宇轩在她身后大声喊道。她身形猛然一侧,一道锋利的黄色刃芒从她方才所立之处狠厉劈过。
她大喝一声,手中红影剑出鞘,在空中连连舞动,将斩来的黄色刃芒一一削去。一开始她尚能应对,但随后吕和璧的身影闪动越来越快,黄色刃芒如旋风一般呼啸而来,铺天盖地般地将她团团罩住。
段芙身形不断闪动,红色刃芒从红影剑上挥洒而下,如满天天花,在黄色刃芒的旋风之中渗出片片花瓣。最终,隻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黄色刃芒的旋风轰然消散,段芙的身影在旋风中逐渐显现瞭出来。
隻见她长长的头发肆意地飘散在空中,面颊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她紧紧地咬著嘴唇,一抹红色的鲜血从唇中流下,在脸上划下一道醒目的痕迹。虽然她面上仍竭力保持镇定,但宇轩见到她双臂之上,已有几道被利剑划破的伤口,鲜血正不断从伤口中溢出,在她的红色长裙上绽放出深红色的花。
“阿芙。。”宇轩看著段芙在空中不断颤抖的身影,又担忧又著急。随著冷哼一声,吕和璧的身影则出现在段芙眼前,此刻,他脸上杀气重重,双眼通红,似笑非笑。
段芙飞身跃起,脚踏七星,人随剑走,此刻,红影剑在她手中仿佛化作一条鲜红的绸缎,绸缎见风即长,很快便层叠交错,织出一张天罗地网,从吕和璧头上直泻而下,将他牢牢困住。
红霞
衆人隻见数道黄色的光影不断闪现其中,似是要从中挣脱而出,但红色织网却越收越紧,很快便将那些黄色的光影尽数罩住。段芙隻身立在织网之上,她大口喘气,手中的红影剑紧紧牵住绸缎,不得松懈一丝一毫。
见到吕和璧被段芙压制住,宇轩喜不自胜,大声喝彩连连,身旁衆人亦是纷纷叫好,就连几名空山派弟子,亦是暗自称快。
就在衆人都为段芙舒瞭一口气时,万道黄色刃芒忽然从红色织网之中迸发出来,它们猛然切开层层绸缎,强劲的力道甚至让它们直逼周遭衆人斩去,让他们不得不纷纷立身格开。
伴随著一声长啸,吕和璧从破碎的织网中飞身而出,但见黄光激荡,无数剑花如落英缤纷,洋洋散散倾泻而下。段芙连忙起身闪避,红影剑左右挥扫,剑尖上抖出点点星光,如矢应机,电不及飞,要挡开这遮天蔽日的剑花。
隻听得暗哼两声,宇轩见到段芙勉强从剑花之中全身而退,但身上显然又多瞭数道伤口。他看著她身上的这些伤口,感觉到剧烈的痛感正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仿佛这些伤口是长在他自己身上一般。
段芙强忍著伤痛,怒视著眼前悬于半空之中的吕和璧。他那充满鄙夷、不屑与嘲笑的眼神,让她的心一点点往下落。他们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短时间内自己尚且可以勉为抵挡,但时间一长,她恐怕将会一败涂地。
她深吸瞭一口气,此时此刻,她早已切断所有退路。无论要付出多少代价,她都要将空山派从歧途中带回正轨,这不仅是因为她是空山派掌门的女儿,更是因为她是空山派的弟子,更是因为她是段芙,哪怕要付出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她冷眼看著吕和璧,口中起咒,左手拾起红影剑,却是在自己右手的小臂上狠狠地滑开一个口子,再将红影剑换回右手中。隻见鲜血不断地从小臂切口处喷薄涌出,染上红影剑,却在剑身上凝而不化,在红影剑上缓慢流动而不滴落。
吕和璧敛起笑容,眼角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喃喃道:“泣血剑?”
宇轩看见段芙的鲜血从小臂切口处不断地凝聚到红影剑上,一股强烈的不安蒙上心头。他听见身后的景清长叹瞭一声,用充满担忧的语气说道:“以血为媒,将肉身与利剑融为一体,以此来激发力量之限,隻怕这是搏上性命的最后一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