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
他已经三天没回来瞭,傢裡空荡荡的。
我坐在沙发上,翻著几天前就开始看的书,书裡的内容写的是什麽我好像记不清瞭,隻是翻著看,倒也没有滞涩到云裡雾裡的感觉。
我不清楚我的丈夫岑近春没回来的这几天我的心情难受到瞭何种程度,亦或是平静到无波无澜的像一个死物。
和他结婚有六年瞭吧,从校园走到成傢,年少时的一往情深会不会在时间裡成为一个笑话,我不知道,知道瞭也改变不瞭。
记忆多讽刺啊,我清晰的记得互许终身的坚定走到曾经不屑一顾的七年之痒,哦不对,连七年都还没到。
这是他这一年来第一次三天都没回傢,却不是第一次不归和晚归。问他总会得到事业正处于上升期的回答,这几天又有项目忙的让他回不瞭傢。
真的吗?或许是的,曾经的我执著于一个确切的安心的答案,但现在不是曾经。
有谁真心不改,从难分难离走到不问归期?
连我这麽愚笨的人都知道的道理,我从没想过从小到大聪明优秀的岑近春想不到。
但问他为什麽成为这样的原因,他却总会用一种陌生的但又好像无比熟悉的眼神看著我:不耐、烦躁,甚至带瞭一丝厌恶。
这在我爱上的那个少年的他眼裡是没有的,与我相爱的他眼裡也没有。
我知道的,爱的眼神温和而坚定,他曾经给过我,隻不过后来不知道什麽时候收瞭回去。
记忆裡那些充满我害怕厌恶的情绪,在学生时代我成为孤儿后那些亲戚的眼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我怨过我的不幸,恨过我的敏感,我所抗拒的这两样东西却依然构成瞭我,编织瞭我的一生。
……
我不清楚岑近春有没有变成像那些亲戚那样的人,不知道,不敢想,于是隻能自我麻痹,将他依旧奉若当初青春裡救赎我的神明。
如果人能忘记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该多好。
……
岑近春近来常常问我为什麽不像曾经那样听话、安静、善解人意。
每逢这时我都是沉默以对,我从来没有回答过他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想,我累瞭,我们心知肚明。
蒙蔽的心是不会被本就不愿意接受的钥匙打开的,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通俗易懂的道理没有谁不明白,可我仍然希望他是记忆中那个醒著的,明媚的岑近春。
呵,别想瞭啊莫璃,自寻烦恼。
——
屋裡没开灯,我也没拉窗帘,夜晚淡淡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倒真添瞭几分说不出的孤独与凄凉。
我把书盖在脸上,闭上眼睛,黑沉沉一片,我是想要放松心神的,但那些驳杂的思绪似乎牢牢的缠在我的脑海裡。
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困意似潮水般袭来,意识终于坠入梦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