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东虎高声呵斥林野。如果信里内容真是与厉王相关的事,岂是他们能打听的。“你守在这里,我去送信。”汪东虎吩咐林野。周寒马上转了回来,将信交给了汪东虎。林野看着信被汪东虎放进了怀里,心里还在琢磨,这封信是否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得到厉王的嘉奖?周寒自己可以随便出入王府,想见厉王也不难,为什么不亲自去。如果周寒亲自去见厉王说济善堂之事,就显得她对这件事很重视,反而引得厉王多猜疑。周寒在信中所说,她是无意中偷听别人交谈,得知了济善堂暗中行不法之事。宁远恒手中无兵,也只能请厉王定夺了。汪东虎急匆匆地回到了王府。重华居外,汪东虎一动不动等在外面,信已经由重华居的护卫,传递到了厉王手上。不多时,有人便来叫汪东虎进去。汪东虎垂着头,单膝跪地,“属下见过王爷。”“这封信,你看了吗?”厉王阴沉的声音从汪东虎的头顶传来。“属下不敢!”“汪东虎,你好大的胆子。”厉王突然怒了,“我的命令是让你监视周寒,谁让你多此一举?”“王爷恕罪!”汪东虎喉咙一紧,头又垂低了几分,“周寒言语,此信中内容对王爷很重要,属下不敢疏忽。”“哦,这么说,你自作主张,还是为了我?”厉王的声音又沉了几分。“属下是王爷的属下,自当以王爷的利益为先。”厉王声音又高起来,“汪东虎,我很欣赏你的忠心,才让你接替了马宣的位置。身为勾陈卫的都尉统领,难道连勾陈卫的规矩也不知道了?”“属下知罪,请王爷处置!”汪东虎忙双膝跪地,伏下身去,心里埋怨着,“周寒,你害了我。”“哼”厉王重重哼了一声,“你执行任务之中,擅自行动,仅此一条,我便该将你拉出去斩了。”汪东虎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厉王继续说:“念你是初犯,而且我还要用你监视周寒。今天暂且记下你这一次,若是以后再有此类事,或者我交待的任务出了差错,就让人把你的头带来吧。”“属下谨记。”“滚出去!”汪东虎低着头,站起来,倒退出了重华居。厉王又将手中的信,看了一遍。此时他的面容上,已经没了刚才的怒气。罗真站在厉王四步之外。这是规矩,厉王看信或其它情报时,所有身边的人,都必须退开。“你看看!”厉王将信递向罗真。罗真这才走近前,接过信,看了一遍。“你怎么看?”厉王问。“王爷,如果这事是真,那济善堂就必须打掉,这关乎着王爷的利益。”罗真俯身,小心翼翼地道。“你相信这是真的?这个高仁则,我好像记得是江州的大善人吧。”“王爷,这种人沽名钓誉。他的存在,对王爷没什么好处。江州的大善人,应该是王爷,他高仁则算什么东西,敢收买人心。再说周寒那丫头,我看不像是轻言滥语之人,此事应该可信。”“贩私盐不是小事,凭高仁则一个商人,不可能敢如此做。”厉王将信从罗真手里拿过来,又看了一遍。他想从中找出一点破绽。可他却看不出什么。罗真又向前凑了一点,低声说:“王爷,不管怎么样,江州的茶盐司都脱不了干系。王爷待范相直不薄,还将他的弟弟范相起提拔为王府的司马,没想到他暗地里,竟然与王爷争利。王爷何不趁此机会就将茶盐司换上自己信任的人。”厉王点点头,“是派王府的兵,还是勾陈卫去办这件事?江州军肯定是不能动,宁远恒正愁找不到证据讨要印信。”“两路都去,王府的兵,作为主力抓人。勾陈卫在最外围,清理漏网之鱼。”“你去安排。抓到人之后,让他们将济善堂之事在城中多宣扬宣扬。”“奴婢明白。”罗真退下去安排了。厉王让手下人在江州城中大肆宣扬,有两个目的。一是,高仁则不论是真善还是假善,都是江州人口中的善人。人是他抓的,他若不将高仁侧贩私盐的大罪在城中散播开,江州人对他这个王爷如何看。第二个目的,就是这个案子,他只管抓人,断案审罪,就交给宁远恒。将高仁则的案子弄得人尽皆知,将压力给到宁远恒。不论最终查到什么人头上,让宁远恒去得罪人吧。厉王拿起周寒的那封信,又看了一遍,不禁赞叹道:“真是一笔好字。这个‘盐’字,我一直写不好。”厉王说着,将信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然后用手指,蘸茶水,一笔一划,竟然临摹起周寒的字来了。汪东虎沉着脸回到周记糕点铺。林野原本想问他见到厉王的情况,见汪东虎面色不太好,猜到了几分,哂笑一声,便转过头去了。“厉王爷是不是将你大骂了一顿,还险些要杀了你?”一句轻松地问话,从旁边传来。汪东虎知道是周寒在问他,但他心中有气,没有理会周寒。“你现在一定在恨我,以为我是想借王爷的手杀了你。”汪东虎依旧没说话,但他在心里承认,周寒猜对了。他以为周寒在找机会,为随县善堂烧死的那些穷人报仇。“王爷以前杀过不少人吧。你可以想一想,从前厉王杀人之前,会不会先将那人大骂一顿呢?”汪东虎心中一动。林野在一旁道:“都是要死的人,何必需要王爷费口舌再骂他。”周寒继续道:“难道你还没感觉出来,王爷并没有生气,他骂你,是给别人听的。勾陈卫都是执行王爷任务的。你是勾陈卫一员,必须全心全力,执行王爷的任务,不能为旁杂之事所扰。所以,王爷虽然认可了你送信之事,但表面上却要装做十分恼怒,还要杀你。他不能因为你,而给所有的勾陈卫人员开这个先例。他必须要你们始终都以他的命令为最重。”:()双魂冰心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