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如晦拱手道:“翳明君好眼力,但今日这禁地,我是非闯不可,还请行个方便。”
翳明君震怒:“无知小儿!你可知这禁地里究竟封印着什么?本座不过沉睡几百年,六界就出了你这么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还自冠天机之名,好不狂妄!”
“不过是域外天魔。”邬如晦淡淡地道。
翳明君瞳孔骤缩:“你知道?!知道还敢来!”
邬如晦并起剑指自眉心往下一划,额上天目一开,仿佛上古蛮荒时期行走大地的诸神跨越时光,投来无悲无喜的一瞥。
目光笼罩之下,翳明君和此地漫天磷火一起,蒙上一层鎏金色,定在原地化为雕塑,不能动弹。
“鬼王不肯行方便,本阁主也只有动用非常手段,多有得罪,见谅。”邬如晦抬手,长生剑落入掌中,他一剑劈下。
山河轮转的虚影中,层层禁制宛如纸糊,被这惊世一剑破开。
虚无的黑暗从地底深处漫延出来。
邬如晦没急着进去,而是看向某处虚空,和透过湖面映出画面检查封印情况的负天君陆昃对视一眼。
他倏地一笑,用极冷静的口吻说出极疯狂的话语:“看着吧陆昃,我现在就能杀了祂。”
·
陆昃提剑,一步一步走进那虚无的黑暗中。
破空声响起,域外天魔操纵之下的傀儡从四面八方袭来,都被休祲剑的剑意绞杀成七零八落的碎块。
以陆昃如今全盛的躯体状态,手中无剑胜似有剑,源源不断的傀儡扑上来,甚至无法使他前进的脚步减缓分毫。
剑气纵横,愈杀愈盛。
陆昃的衣角溅上了鲜红的血迹,层层叠叠,宛如九幽修罗。
终于,他踏过尸山血海,来到域外天魔的沉眠地。
呓语声开始变得震耳欲聋,千丝万缕地往识海中钻去。
但水墨剑气就盘踞在陆昃的识海,那疯狂的呓语但凡敢往里靠近一点,就会在顷刻之间被绞碎成齑粉。
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诡异力量从这个胚胎中逸散而出,在这力量的排斥压迫之下,陆昃接近祂的每一步都变得更加沉重,更加艰难。
骨骼咔咔作响,发出难以负担重压的呻吟。
陆昃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顶住这巨大的压力,依旧走到了胚胎的面前。
他眼前还蒙着白绫,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他完全能够感觉得到,那东西已经近在咫尺。
混乱语序的尖叫变得惊恐,拼命撞击着他的识海防线。
但外有百万修士联袂祭出的压制大阵,内有堪称恐怖的休祲剑意,祂已无处可逃。
一切都无法阻止陆昃举起剑意凝成的休祲剑,向域外天魔残片自我修复时孕育出的胚胎全力刺下。
时光流速被延缓到无限漫长,剑尖一点一点靠近绝望颤抖的胚胎时,陆昃的七窍也同时涌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