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几个孩子压在她头上,她往后怎么好心情怎么怀自己的龙嗣?若是孟妃,臣妾喊了她八年九年的姐姐,再喊一辈子,都不吃亏的。”刘象定定看着她,半晌,说了一个“好”字。五十五“姐姐。”这件事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中元节后,是孟妃的生辰,刘象留宿凤翔宫,之后陆陆续续又去了许多回。就有传言,孟妃收留了先皇后的贴身女官,因此叫陛下高看一头。也有人说凤翔宫中豢养了许多会唱曲儿的宫女,一旦得到机会,就把陛下哄得五迷三道,流连忘返。否则,就孟妃那个老皮子太婆,有什么本事留住陛下不放。然而陛下千秋家宴那日,刘象喝得痛快,借着酒劲,称孟妃伴驾有功,越级封孟妃为皇贵妃,仪仗享同副后。这一道旨意下来,除了早就心知肚明的纯贵妃与孟氏皇贵妃,旁人都震惊地下巴要掉下来。皇后面白入纸,神色冷峻。这样大场面,陛下即使忘形说错话,谁又敢去纠正。更何况孟氏皇贵妃过去一段时间,确实常常伴驾陛下。若陛下当真酒后失言,大家不出声,大约就混着过去了,难道孟妃还敢去找陛下真的要皇贵妃的位分不成。可陛下却是来真的。不出几日,皇贵妃的册封旨意就下来了。凤仪宫里说不上阴云密布,也是愁云惨淡。册封皇贵妃的仪式十分盛大,比起当日迎新后进宫,只是少了一点不该有的排场,其余都叫人看着眼热嫉妒。皇后强撑着愤怒,主持了孟氏皇贵妃的加封典礼。这一场九宫盛事,热热闹闹了许多天。为了这件事,从前一直禁足的杨贵妃也给放了出来,她第一时间欢天喜地去找纯贵妃说话,两个贵妃一起去凤邀宫,给皇贵妃请安道喜。凤仪宫里,谢妃与柔妃坐着陪皇后说话。皇后见着她俩一齐来了,便吩咐柔妃道,“她们都去凤翔宫,你们两个倒是有心了。柔妃,你替本宫去凤邀宫一趟,就说本宫连日劳累,待过几日好些了,再去庆贺皇贵妃大喜。”柔妃与皇后视线一对,忙低了头,应命而去。谢妃仿佛没看见这两个对暗号一般,仍旧笑吟吟吃茶。待柔妃走了,皇后叫人把薄妃送来的东西,交给谢妃看,“本宫交代她把当日小产时的情形回忆了一遍,写下来,还有许多小细节,你来看一看,能否找出蛛丝马迹。须知那纯贵妃为人奸诈,又端的是手段高明,你心细如发,当时又不在现场,所谓旁观者清。你仔细看几遍,或者能摸索出些许证据。”这是料定纯贵妃才是害了薄妃小产的罪魁祸首。当日长平被人投湖自尽吓得失了魂,也一定是纯贵妃使的躲避罪责转移陛下视线的奸计。谢妃双手接过这一沓纸,拿来细细看了。皇后便在一旁仔细观察谢妃。看了好一会儿,她自觉还是看不透这个人。谢妃也悄悄留意皇后总是注视自己。与等待她看的结果的注视不一样。可也不像是怀疑她。凤翔宫里,大家宴席结束后各自散了,唯有柔妃一路跟随纯贵妃走到关雎宫。到了宫门口,叶玉杏叫了暂停,把柔妃喊来问话,看着这个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的女孩,她难免一声叹气,问道,“你有话说?”柔妃支支吾吾,怯怯道,“今日下午,臣妾娘家有人进宫探望臣妾,……娘娘若是有空,盼望能来臣妾宫里略坐坐。”这个孩子,不知道是傻还是不会说话。叶玉杏想起那日的妇人,“既是你家人来探望,我去了做什么?”柔妃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只会干着急。叶玉杏看了一回,心软道,“你们说完话,叫她来我宫里请个安罢。”柔妃惊喜地抬头,连连称是。叶玉杏回到宫里,叫人打听这个柔妃家人探望是怎么回事儿。听来的消息却是另一种说法:柔妃嫡弟过生辰,要问姐姐讨要红包,就是曹国公夫人宠爱的那个小儿子,曹国公夫人因此就求了皇后讨了个恩旨,这一日会派个家仆进宫给柔妃磕头,柔妃也会给弟弟赏赐红包及生辰礼物。不是柔妃说的什么家人,而是家仆。中午,叶玉杏睡了一觉起来,听说那“家仆”去柔妃宫里不久。她哄着女儿跟着小欢子去太极宫北殿,跟着她哥哥读书学习,然后就在关雎宫慢慢等待那个妇人的到来。不过等了半个时辰,就好似等了一整天。不知何时,金钗终于走来,禀报说,“娘娘,曹国公府的人来给娘娘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