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小跑着跟着陆丞西,他走的有点快,是不是生气了?她小心的瞟着他的脸色,没看出什么,可是她有点沉不住气了,小声问道:“丞西哥你生我气了么?我给你惹事了是么?可是他太过分了!我气不过,他该打!”
说起这个刚熄灭的小宇宙又开始燃起熊熊火焰,哼,刚才就是打轻了!
疾步中陆丞西终于停了下来,牵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干净清爽的嗓音钻进她的耳朵,“没有,南南这样维护我我怎么可能生气,为了不值得的人牵动情绪是最愚蠢的,我们不理他好么?”语气中满是耐心和宠溺,好像生怕她气到似的。
毕竟这种事这种话他听太多了早就免疫了,只是怕她老是想着这些不好的事。
“嗯,但是他真的太过分了。”南归低着头好心疼陆丞西啊,想到他为了她和奶奶这样求别人,是不是每一次都要忍受这种羞辱?心里酸涩极了,南归一把将他圈起来抱了个满怀,“丞西哥你说的对!不要为了坏人生气,不值得的!”
陆丞西看着比他矮了一头的人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拢着自己,没有觉得好笑反而觉得好温暖,有人会在意自己护着自己,哪怕她力量如浮游,依然坚定的维护自己,陆丞西浑身放松下来,将下巴轻轻的卡在南归的头顶,喃喃道:“是我在开导你,怎么变成你安慰我了。”
对啊。
路过的一辆迈巴赫中坐着刚才屋内的两个少年,其中一个起劲儿道:“诶,这不是你那大表弟和小村姑么,这就抱一起啦?真够野的,比咱都会玩。”
“诶,你那个二表弟之前不是总想往你跟前凑么,看你不搭理他转头就去倒贴宋家荆家那堆龟儿子,结果还是不受待见,真丢你们谭家人,不过他姓封,哈哈哈真够寒碜人的。”
已经换了身衣服的少年没有搭话,神色淡漠地看着手中的资料,好像外界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后来谭老先生的生日宴陆丞西也没有再去,两人从南市回来就开始了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陆丞西的成绩依然非常优异,联考全部拿了第一,奖金也很可观,足够他们两年的生活开销甚至还有富余。
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期间有南市不少高中来挖陆丞西转学,他都拒绝了。毕竟之前签了协议不是说走就能走了,而且别人帮他解决了困难他怎么能过河拆桥。
除了各地高中还有保送的大学邀约也纷至沓来。陆丞西依然没有接受,他要参加高考,只因参加高考取得名次之后不光学校市里,还有乡里镇里都会有一笔丰厚的奖金可以拿,他要给两人多攒点生活费。
一晃眼,南归和陆丞西在狭小的岀租屋里面度过了三个春秋,三年里他们大大小小也经历了不少事,最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曾经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已经长成翩翩少女,曾经单薄的少年如今也芝兰玉立。
街坊邻里对这对“兄妹”都算友好,知道他们没爹没妈经常照顾他们。
南归周末给补课的陆丞西送饭时就看到有女生追着他说话,一开始他还算客气,可是见那人说了好多还不肯走他就开始不听不应,站在大门口的南归看他垂眸抿唇就知道他内心已经很不耐烦了。
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他还不喜欢?也不知道将来要找什么样的。南归已经十五了,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可因为繁琐的生活没心思也没时间想那些风花雪月。
陆丞西看见她时神色肉眼可见的生动起来,脚步都加快了,行至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濡湿的碎发勾到耳后,南归没觉得什么,早就习惯了他的亲昵。
“我不是说不用了么,在食堂吃就好了。”陆丞西赶紧将南归拉倒树荫下,看她满头大汗很是心疼。
“那怎么能一样,丞西哥你要高考了,营养一定要得跟得上才行,我今天做的黑米饭可香了,还有椒盐虾苦,瓜酿肉、宫保鸡丁,外加茶树菇鸡汤,你快尝尝。”
两人坐在学校门口树荫下的长凳上,陆丞西看着南归一样一样的将保温饭盒摆出来,不可名状的心思一时堆得满满的。
南归陪他吃完了午饭准备收拾走人,这时走过来一个女生,不是刚才搭讪的那一个,只见她一脸敌视得瞟了南归几眼,转而又有些委屈的看向陆丞西,“这是谁?”
陆丞西真是烦不胜烦,“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你……”
看她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都这样了还不走,就那样楚楚可怜的盯着二人,陆丞西帮南归收拾完饭盒就打算送她出校门。
女生一看他扫都不扫自己又生气又难过,一时顾不得什么伸手拦住二人去路,怒道:“陆丞西我对你那样好,你竟然背着我……”
“我做什么从来不背任何人,别把自己看的太高,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陆丞西真的厌烦了这种无休无止的纠缠。
牵起南归的手,拉着她出了校门。
刚还冰冷的声音对着南归瞬间柔成了水,“回去路上小心,晚上我早点回家。”
“嗯,你快回去吧,还能眯一会,省得下午上课犯困。”
“好。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又是这样,南归刚才被影响的沉闷心情立马明亮起来,原地蹦了一圈背对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回走,走到街角俏皮的回头,他果然还在原地看着她,南归摆摆手让他回去,他这才转身往学校走去,走到拐角处也回头看了看她,两人一起摆摆手然后才各自转身迈步向前消失在彼此的背后。
南归回到家洗饭盒的时候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两个女生,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是滋味,如果有一天丞西哥有了喜欢的女孩,或者说有了自己的家,那她以后又是一个人了。
晚上回家陆丞西给南归带了她喜欢吃的冰乳酪,一室一厅的房子南归住的卧室,陆丞西住在客厅,一进门就看到她的房间门是开着的,看她坐在桌子前以为她在做作业走进一瞧在发呆呢。连他进门都没听到。
“想什么呢?”
“哦?你回来啦?”
“嗯,给你买的冰乳酪。”陆丞西将袋子递给她。
南归站起身垂头盯着奶酪盒子,一下午都难安的心不断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