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个家属院长大的尤淼,都觉得唐臻没救了。
可偏偏,冒出来个池于钦。
高三学习压力大,时间紧迫,池于钦身体又不好,感冒发烧常有的事。
那天池于钦痛经又没吃早饭,整个早自习脸都惨白惨白的。
尤淼看她脸色不好,就问她:“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假?”
池于钦还没来得及回答,人就晕了。
尤淼记得很清楚,当时唐臻坐在最后一排,就听哐的一声巨响,那人踢开椅子飞冲过来,抱起池于钦就跑出教室。
自己跟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忽然听见唐臻回头喊了声——
“医务室在哪儿?!”
“学政楼一楼右手最顶头!”
话音未落,那人就跑没影了,尤淼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实在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驴啊你,不要命了这么跑?!医务室在哪儿都他妈不知道,傻驴!”
好不容易等自己追到医务室,隔着门板中间的那道玻璃朝里望时,却傻了——
池于钦坐在床沿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另只手从唐臻敞着的校服外套里伸进去,后背勾勒出胳膊轮廓,她搂着唐臻的腰,倚靠在唐臻的怀里,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唐臻。
唐臻站着,那时候她的个子已经蹿起来了,直直的高高的,不壮也不胖,却像一堵坚实的墙,可以被人依靠。她也伸手揽住池于钦,手从池于钦的脖颈一点一点,一遍一遍捋向后背的肩胛骨。
尤淼握着门柄的手松开收回,她没有进去,只是木怔怔地看了会儿,便原路返回教室。
等池于钦从医务室回来,身上穿着唐臻的校服外套,唐臻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发顶,上课铃响都没离开,直到班主任进教室点她名字——
“唐臻干什么呢你?!赶紧回座位!”
唐臻穿着短袖,眼睛盯着趴桌上的池于钦,很轻地说了句:“我走了。”
池于钦嗯了一声,她才迈开腿。
一整节课,尤淼回头看了不下十次,唐臻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池于钦。
大课间做操,唐臻溜号,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保温杯,盖子一拧开,瞬间一股红糖味冲头。
池于钦诧异的看着她“你哪儿弄的?”
唐臻说:“保温杯和红糖在小超市买的,开水水房接的,就是没姜,要不然我逃…”
“课间操我不跟你计较,要敢逃课你就完了。”池于钦面无表情的说着狠话,可惜她现在气力不足,这样轻声细语的样子,倒有了几分软妹的错觉。
唐臻笑开,两颗尖尖的虎牙露出:“逗你的,我哪儿敢~”
池于钦没再说话,低头喝红糖水。
唐臻眼睛都亮了“好喝吗?”
“还行。”
“甜吗?”
“嗯。”
“我尝尝?”
唐臻的声音扬起,语调干脆“我也是第一次冲这东西,以前从来没喝过的。”
池于钦大概以为唐臻在逗她,结果一抬头却对上这人清澈干净的目光,没有丝毫杂质,那一刻没有原因,少女的脸红到不行。
唐臻盯着红糖水跃跃欲试,眼瞧手就要伸过去,尤淼突然一巴掌往她后脑勺招呼来,唐臻没防备,猛地往前磕一下。
“有病啊!”
“你有病啊!红糖水跟人抢着喝!”
唐臻完全状况外,刚巧上课铃响,懒得明白。
池于钦的脸还红着,像发烧似的那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