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没有,敬酒之前,你看唐臻那眼神儿都快哭了。”
“屁!”
“跟我还不说实话。”
綦睿眼睛望过来的那一刻,尤淼就知道自己撒不了谎,这样一双眼睛,对自己来说杀伤力太大,就像至尊宝的照妖镜,什么都看的出,可你要说它什么都看得出,唯独对那颗热乎的真心视而不见。
即便说不了谎,嘴也还是要硬,总不能叫这人瞧扁了——
“你烦不烦,我没难过,我就是觉得时间好像杀猪刀,每天砍一刀,不知不觉人和人的距离就被砍远了。”
尤淼瞥向窗外,除了时间,似乎一切都可以向后退。
“唐臻没变,还是那个到哪儿都不缺朋友的人,今天过来之前我还在想这顿乔迁宴搞不好还得我来下厨,看来是我想多了,也对她那人的性子,很难会有人不喜欢、不想接近,哪像池于钦,成天活得跟孤鬼一样,除了我”
说到这儿,尤淼又开始喉咙发紧。
“这么多年,池于钦把那件事扛在身上,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她为什么活得孤鬼一样?因为她要赎罪,可说到底那件事跟池于钦又有什么关系?”
尤淼手抵在嘴上,眉头皱的很厉害——
“我知道,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但总要有个人说吧,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谁都不说难道这样就对?”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綦睿说的实话,自己和尤淼不一样,她没尤淼这么重情义,当然也希望朋友们可以过得好,但如果过不好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没指望你回答。”
尤淼闭眼靠着椅背,不知道睡了还是没睡。
反正綦睿看见这人睫毛在眨,像两把夏天的小扇子,扑乎。
没再打扰她。
等车开到分叉口时,才问了她句——“回家还是”
“去农大吧。”
到农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綦睿把车钥匙还给尤淼。
尤淼去接,两人的手不可避免的相触。
很快,只一刹那。
但尤淼还是感觉到了綦睿的温度,她比自己凉很多。
綦睿立在车旁边,从烟盒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手边拢着火,眼边往前面看,这人有自己的韵味,她也清冷,但和池于钦的清冷又不同,池于钦的清冷是生人勿近,而她的清冷却是让人恨不得挠一爪子的心痒,即便不认识,哪怕从她身边路过,也忍不住想回身探一眼。
吐出的烟雾里都带着勾人的钩子。
一会儿的工夫,刚还左右空空的路边,便有人陆续经过。
綦睿刚点上的烟,抽得没两口,就被尤淼一把夺去。
“哎——”
“哎什么?”
尤淼不理她,衔住那根自顾自抽起来。
月牙朦胧,像罩了一层薄纱,缥缈虚无。
綦睿瞧着尤淼唇间吐出的薄烟,目光转向一旁,过会儿又转回来——
“给池于钦打完电话了?”
“嗯。”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池于钦没在宿舍,在操场这边闲逛。
一根烟恰巧抽完,池于钦也到了。
大概还有五十米的距离,綦睿看见池于钦,冲尤淼点了个头——“我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