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臻被她逗笑。入夜后。
刘思思又去了徐苏的病房。
窗帘被风吹得来回摆动,窗台上的多肉在窗帘里藏着一排排深色的黑暗,像隐在夜里的鬼手。
输液管里的点滴,无声流淌
一切都静悄悄的,唯独还在胸腔里跳动的心脏
扑通扑通扑通
刘思思看了她一会儿,有多恨就有多爱
她呼吸颤抖着,侧身在床沿边坐下,然后伸过手去将那个躺在病床上虚弱不堪的人抱进了怀里。
“徐苏”
哽咽着唤她的名字——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徐苏眼泪掉出来,她窝在刘思思的怀里,用布满乌青的手背去摸刘思思的脸,手背触到一片湿润
刘思思在哭。
“别哭思思你别哭”
徐苏揪住刘思思的衣服,整个人颤抖着贴过去,她寻着刘思思的手,摸到了她手指的血痂
‘池于钦的话,又在徐苏耳边响起——
她整晚整晚的不睡觉,在住院部底下的小树林里,拿手摁在树干上使劲地搓,她把自己的手搓的血肉模糊结了疤就抠破,伤口根本没法愈合。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承受吗?
刘思思在用这种方式缓解痛苦。’
徐苏抓着刘思思的手捂在胸口——
“不要不要”
不要走也不要痛苦。
“徐苏,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刘思思在见到徐苏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十七岁的那个夜晚,似乎又回来了。
她们在彼此的怀里取暖,企图用那一点点温度,来让心灵得到安宁。
刘思思抱着徐苏,抱着她瘦成一把骨头的身体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徐苏你知道吗,人高兴的时候,心脏分泌的缩氨酸荷尔蒙,它都能杀死95%的癌细胞,所以你要保持好心态,好吗?”
“好”
“先快乐好吗?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
刘思思就是这样,看着挺没谱的人,其实心里什么都门清儿,她一般不安慰人,可每次只要开口,轻轻松松的就能给你说通,没有大道理,全是大白话。
用她的话来讲,说那么多大道理干嘛?读书读的还不够啊~
夜值开始。
小护士推着治疗车,每个病房挨个发药,一圈遛完下来,住院部的走廊里空无一人,该休息的休息,该陪床的陪床。
唐臻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时不时就朝门外看一眼,虽然外面的大灯不熄,但孤零零的办公室,空荡荡的走道廊,偶尔还能听见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回声,都让她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只是她的这点小紧张,还没怎么酝酿,那边的呼叫铃就响了。
唐臻把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连忙就起身去病房。
这就算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