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他旁边的是谁?”
“是之前转过来就拿下满贯第一的祝星礼,是个狠角色。”
十七八岁的年纪总是有一批很叛逆的少年们,再加上德育按照成绩分班的习俗,这样的少年很容易就聚集在一起。
他们看路遥知和祝星礼的眼神都不加掩饰。
感叹、揣测甚至是玩味。
路遥知就跟没看到似的,礼貌性敲了敲门,轻声道:“找一下陈殷同学。”
他倒是会找,一找就找当年霸凌者的代表性人物。
找人客气,找出来之后问话可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一米八多的少年在高中已经算高个子,这会路遥知给人堵墙角,插着口袋面无表情的模样,倒显得他才是那个霸凌者。
气势很足。
“当初我在那栋废弃教学楼揍你的时候你是想找谁?”路遥知开门见山,语气有些冲,“你应该还记得?”
祝星礼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会正是大家都去吃早饭的时候,走廊上没什么人,正是问话的好时机。
陈殷却像是有点恍惚。
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他像是有点不知道路遥知在说什么,但脑海深处又有什么东西在打架。他看着好像很是痛苦。
好半天,正在路遥知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忽地抬起头,如傀儡般一样,断断续续道:“聂小清……是……是我的……主……主人。”
路遥知和祝星礼皆是一愣。
这万不可能是一个高中生可以说出来的羞耻句子,这简直是把他们的自尊心放在地上摩擦。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是意识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和喻欣一样,让自己在周围人的世界里降权了。”路遥知胳膊撑在桌子上,眉头微微皱在一起,“那为什么陈殷要说聂小清是他的主人?这不是一种很矛盾的说法吗?”
祝星礼摇摇头,“不知道。”
很奇怪。
明明周围人连问他都问不出来,却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把自己上升到“主人”的程度。
实在是矛盾。
搞不懂,那就自己查。
沉寂下来的办公室颇有些恐怖故事的氛围感,挨在一起的公桌,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科目的卷子。像是每走一步,鼻尖都可以闻到独属于高三的压迫感。
路遥知从来没觉得压迫感可以靠鼻尖闻出来。
“好恐怖。”路遥知边翻边摇头,“高二的学习强度我都已经受不了了,这个高三我是一点都不想读。”
一旁也在找资料的祝星礼闻言一顿,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那你早早搜集完碎片脱离学校的苦海,就可以不读高三了。”
路遥知一愣。
他觉得自己有些嘴贱。
原本就很冷的天气像是一下子下降到冰点,随便呼吸一下都可以让身体结冰。
气氛不是很对。
路遥知找资料的心思逐渐偏移,正准备说什么,祝星礼却忽然说了一声:“找到了。”
路遥知顺着祝星礼的方向看过去。
“他是高二(六)班的。”祝星礼说着,“他应该是确实把自己降权了,他们班主任喜欢把上课点的人都记一下,所有人都多多少少有个‘正’了,但是他的后面干干净净。”
一个全班同学都点过的班主任怎么会独独落下一个人呢?
“他们班的执勤表也独独少了他一个。”祝星礼皱着眉头,“如果是要孤立的话,那种脏活累活应该都给聂小清才对,不像是班主任也搞孤立霸凌。”
确实降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