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声在村子里走了一段路,终于发现了一座看上去跟村舍显得违和的宅子。
宅子周围被铁质的栏杆围得死死的,上面还缠绕着放肆生长的藤蔓,可见很久都没有人打理过这里了。
他们绕着围栏走了一段,看到一处缺口,刚好可以容纳一人通过,便钻了过去。
看着铁栏上那明显的暴力痕迹,可见是有人为了方便进出硬在这里开了道门,至于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围栏内的院落也是杂草丛生,被冰雪一冻,拨出一条能供人通过的路也不是简单的事。
凯尔用枪杆把一人来高的杂草推到一边,小声道:“看这一片荒凉的样子,怎么着也得个一年半载没人来过了,你在意的那些东西可能还留在这里。
周悬却觉得自己应该压低期待值,“不一定,‘17’如果在这里进行过研究,一定会提前安排好几条后路,不需要像我们一样偷偷摸摸的。那条小路如果是别的什么人留下的,可能留给我们的东西就不太多了。”
凯尔耸肩,对他的看法暂时不做评价。
两人在院子里走了半圈,打量着眼前这座三层的废弃建筑,从外观上看,周悬觉得它很像医院,水泥钢筋的结构,外墙表面贴了白色的墙砖,很有八九十年代的建筑风格。
抬头望去,这座建筑等等窗户无一例外都被铁栏杆封死了,像一座小型的监狱。
凯尔打趣道:“像不像疯人院?”
“还蛮像的。”
“废弃的精神病院总是很容易出恐怖故事,比如那个有名的昆池岩。”
周悬全神贯注,没有闲心胡思乱想,快步绕到后院,找到了后门。
他还仔细观察了这门,很明显有暴力破门的痕迹,门锁已经掉在地上,门上留着个空洞洞的锁孔。
这扇门就是被从锁孔穿过的铁链锁住的,而且上锁的人一定很慌张,只是用链条打了个死结,根本没来得及找一把靠谱的锁。
凯尔瞥见墙角的缝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抽出腰间的匕首,蹲下身去用刀尖拨了拨,发出一声气虚的轻笑:“这里的情况好像很麻烦。”
与此同时,周悬也靠近了锁孔,通过那所剩不多的空间往里面窥视。
恐怖片里总是会出现类似的场景,作死的主角非要靠近闹鬼的宅子,悄悄偷窥,结果却从狭小的孔洞里发现了一双眼睛。
周悬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在心里暗自嘲笑自己太天真,那种恐怖的场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座废弃已久的房子里?
可当他真的看到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在里面跟他对视时,他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连连后退。
他和凯尔不明所以地对视着,后者奇怪地也往锁孔了瞄了一眼,“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啊,你叫什么呢?”
周悬很清楚自己看到的场面不可能是错觉,一定有什么东西就在那一门之内!
那是什么?人?动物?
他从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眼睛,眼瞳是血红色,本该是眼白的地方却是一片漆黑,就像电影里的恶魔。
他定了定心神,让自己暂时不要胡思乱想,那可能只是一只误闯进来的动物,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山林里,就算有野生动物的出现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可能那只是只在“17”的疯狂实验下变异的熊……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用微微变调的声音问:“你刚刚又在叫什么?”
“我可没像你一样鬼叫啊,只是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凯尔用匕首把东西挑了起来,周悬看清了,那是一根断掉的指骨,只剩下了两节,从大小来看应该是男人的手,大概是左手的无名指,上面还残留着干枯的皮肉,不是人体模特之类的假物上的零件。
“是真东西。”凯尔说,“看来是有什么人进入了这里,在里面遭遇了什么紧急情况,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把门锁上,连断掉的手指都顾不上捡就跑了。”
他又往锁孔里瞄了一眼,“要真是这样,我们的处境就不太妙了,你看,断面的形状很不规则,不是被利器切断的,倒像是被利齿咬断的,虽然游隼那家伙没提起过,但难保他们没有在这里进行过什么动物实验,万一有变异的猛兽什么的,那接下来等着我们的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睡衣Party。”
周悬注意到了那截断指上的黑色印记,“是纹身,你认识这个图案吗?”
凯尔闻言低头仔细端详上面的纹路,“是有些眼熟,图案残缺不全,不能确定完整的形态,不过这个位置倒是跟我知道的某个团体可能有些关系。”
“是我想的那个吗?”
“嗯哼,也是个佣兵团,他们人数不多,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应该在去年就解散了,原因是成员死伤太多,无力重组。”
凯尔随地挖了个坑,将断指埋了进去。
“我听说他们的最后一战就是在俄罗斯境内,那没准儿就是这里,看来这里可能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跟周悬的猜测一致,他也是由此想到了这个只出现在传闻中的佣兵团体。
不管事实怎样,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接下来的处境肯定说不上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