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见过,那上面蓝不蓝绿不绿的颜色就是我们正在找的东西啊。”
“不,我是指那幅画本身,你见过梵高的《盛开的杏花》吗?”
周悬挤眉弄眼,“我是个糙人,不怎么懂艺术,说到梵高我也就知道什么星空啊,向日葵啊这种特别有名的。”
裴迁提醒:“拿上东西,先撤。”
周悬把烧焦的画布一叠,拉着裴迁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这时,门锁却发出了“叮”的一声解锁音。
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在这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一时也不知该藏哪,只能把裴迁一起推进卧室。
裴迁关了灯光,以免被外面的人看到,但他们自己失去了光源也开始晕头转向,比起手忙脚乱找到衣柜的位置,两人再别别扭扭地挤进去,周悬的求生本能更先一步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他抓住裴迁,不由分说把人拽到床边,一把将人塞进床底,紧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
裴迁:“……”
今天在床底熬了大半天,裴迁还有些PTSD,周悬的做法难免让他紧张。
“放心,这次有我在,管他是谁都伤不到你。”
话音未落,周悬就被迫住了口,他听到了进门的脚步声。
起初那脚步缓慢又犹豫,像是在观察房间里有没有人,灯光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人便着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这鬼鬼祟祟的架势可不像是房间的主人。
听着对方在客厅里活动的声音,周悬意识到如果不阻止他,对方迟早会发现他们的。
而现在,裴迁正与他肩抵着肩紧贴在一起,他甚至能听到那人因为紧张而加快,还夹杂一丝微颤的呼吸声。
他想做个噤声的动作,暗示对方不要干涉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想起这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他索性摸索着捏住裴迁的下巴,让他把脸转向自己,将手指贴在了他的唇上。
裴迁:“…………”
周悬看不到他的反应,全当他默认了,悄悄从床底下摸到了个类似罐子的物件,朝卧室外扔了过去。
东西砸在厚实的地毯上,不至于摔破,还发出了一声闷响。
果然还在东翻西找的人受了惊,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连门都忘了锁。
吓退了一个让他们陷入被动的威胁是好事,周悬却有些遗憾于没能知道对方的身份,不然这次目击或许会成为他们抓出凶手的关键契机。
他伸手把还在床底的裴迁拉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就被人捂住了。
他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刚刚的举动不爽才想小小的报复一下,还在心里觉得幼稚,但裴迁却将他拉到卧室虚掩的门边,侧耳去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有阿景房间的钥匙?”
是程绝,这质问的口气应该是发现了潜入者。
短暂的沉默后,那人开了口,声音暴露了她的身份:“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条密道,一路走下来就到了这个房间,抱歉打扰了。”
目前唯一一位还活着的女性,也就只有尤琼了。
程绝不能接受这个说法,双手抱胸歪着身子靠在墙边,没有就此放过尤琼的意思。
尤琼被抓了个正着,周悬顿觉不妙,这样下去她搞不好会供出房间里有其他人的事来转移重点,那他和裴迁想不暴露都难。
裴迁按下惴惴不安的他,示意他不要着急。
就在程绝和尤琼僵持不下时,走廊的另一端又亮起了摇曳的暖光。
詹临端着烛台上楼,恰好看到这一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绝心里对尤琼有怀疑,但他也清楚在这里光凭目击证词很难坐实尤琼做过什么,况且如果她真的是杀过人的凶手,刺激到她反而对自己不利。
他是个聪明人,清楚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对他们所有人都好,于是对詹临道:“没什么,你呢?”
“我想找戚孝聊聊,客房断了电,内线电话用不了,我只能上来找人了。”
“好吧,如果你们都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程绝锁上了明媛房间的门,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