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悬不好当场反驳裴迁,但还是想表达出对那人自作主张的不满,于是冷笑着对经理说:“玩命这种危险事,得加钱。”
他是在旁敲侧击裴迁,可惜那人无动于衷。
确定裴迁作为下一位拍卖师的人选,人们都心满意足地准备回房,这时周悬又提议:“既然大家都担心客房可能存在密道,不够安全,不如我来帮你们钉死暗门吧。”
他看向经理,征求对方的意见,既然经理雇佣他们的初衷就是为了减少人员伤亡和损失,就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提议。
走到半路的兰翌明停下脚步,他是第一个响应这方案的人。
詹临、维迦、戚孝也赞同这个做法,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在意自己的小命。
尤琼支支吾吾道:“我还没找到自己房间里的密道,你们……你们先等我回房找找吧。”
众人这才各自散了。
等人一走,周悬不由分说,抓住裴迁把人拖回房间,一进门就按着双肩把人摁在沙发上,不给他回避质问的机会。
“为什么!”他怒道,“你不是不知道那么做有多危险,有方澜和明媛的前车之鉴,你做这种决定之前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下?我不管你的决定有多慎重,我是你过命的队友,未来的命运都和你捆绑在了一起,你怎么能瞒着我自作主张?”
裴迁微微侧着脸,不去直视周悬的双眼,这也就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带着些许戏谑和不恭,语气也是调笑的:“怎么,想以下犯上?”
“随你怎么说,今天我就犯了,给我个交代吧。”
裴迁依然是那副不正经的态度,“能管我的只有我哥和我老婆,做不了我哥,难不成你想给我做老婆?”
“裴迁!”
周悬被他激怒了,裴迁的目光也随着他这一声怒喝冷了下来。
“我没有向你报告的义务,我才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
周悬咬着牙,要不是怕这弱不禁风的男人被他打坏了,他真想来上一拳让这人脑子清醒清醒!
裴迁的话很快有了转折:“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只要做到无条件相信我这一点就足够了。”
他还强调似的追问:“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相信你,但不是无条件,我不是你老婆,不会无限度地纵容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周悬这才放手,退后几步坐在茶几边上,跟裴迁对视着。
他心烦意乱,为对方的隐瞒,也为自己无意中脱口而出的暧昧话。
他烦躁地问:“你就不能说实话吗?这样我很难办啊。”
“周悬,你要记得我们的任务从来就不是破命案缉真凶,我们是来追查‘铜绿’的。”
铜绿代指的是拥有相同色泽的“寒鸦”。
被他提醒的周悬满脸不甘,他是个贪心的人,既要完成任务,又想解决眼下的谜案,他不能对发生在眼前的血案视而不见。
“刚刚让你去做的事怎么样了?”裴迁问道。
方才他们把其他人都聚集起来,只由裴迁一人应付他们,周悬则靠总房卡偷偷潜进每个人的房间,将他们房间的布置拍摄下来,并在有限的时间里迅速调查了其他房间的密道情况。
他在手机里翻出照片递给裴迁,说道:“光看装潢和布置,好像都是按照同样标准和规格装修的,没什么值得在意的细节,你觉得呢?”
裴迁仔细看着每张照片,分心问他:“密道呢?”
“苏野房间的密道是封死的,这一点没有错,其他人房间的密道似乎也没有出入过的痕迹,但比较奇怪的是,有个人房间的密道暗门后方有带血的抓痕,好像有什么人曾经被关在里面一样。”
裴迁一听这话立刻追问:“谁的房间?”
“尤琼。”
周悬早跟裴迁熟络了,也不把彼此当外人,无比自然地从裴迁的背包里翻出一小袋夏威夷果,一颗颗咬得嘎嘣脆。
“首先可以排除掉我们这些人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在场的人手上都没有明显的伤痕,那抓痕和血迹肯定不是我们留下的,我在想啊,有没有可能……”
周悬盘起一条腿,朝裴迁靠近了些,小声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密道里那具干尸留下的?”
裴迁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觉得这小子离得太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呵在自己脸上的热气……
这人就不知道什么是深浅轻重,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吗!
周悬没看出裴迁憋着一肚子火,只觉他那皱眉苦脸的样子深不可测,不明所以地把一颗剥好的坚果送到了裴迁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