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迁对酒吧和某个会酒后乱性的人还有些PTSD,眉角抽了一抽。
他还没来得及答话,茶室里就传来了周悬的喊声:“老裴!快叫萧始过来!!”
听了他的喊声,裴迁望向茶室内:“怎么了?”
“那个姓赵的地质学家被人打晕了,头上受了伤,快叫萧始来看一下!”
程绝注意到裴迁有所迟疑,主动道:“我去帮忙叫人吧。”
他绝对有躲着裴迁的原因,不过在这深山之中插翅难逃,裴迁也就默许了他的做法。
听到赵溪之受伤,裴迁的第一反应不是进去确认现场的情况,而是通过走廊进入温泉区,确认里面有没有其他人在。
淋浴区没有人,地面的瓷砖上还留有泡沫和水痕,应该是方才程绝留下的痕迹。
推开温泉区的门,弥漫的水雾渐渐散开,他看到池中有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是兰翌明和陈岳。
“哟,这不是姓裴的小哥嘛,要来一起泡澡吗?刚好我们两个也要出去喝茶啦,把地方让给你。”
裴迁提醒:“你们那位同伴在茶室里被人袭击了,最好快点过去看看。”
两人一听这话,吓得赶紧从池子里爬了出来,身上的水都顾不上仔细擦擦,匆匆披上了浴袍,兰翌明更是急得拖鞋都没穿。
他们跑来的时候刚好萧始也赶到,众人一起挤进茶室,就见周悬在其中一间隔间里托着伤者的后脑,将他的身体摆成不易失血的姿势。
萧始检查了赵溪之的伤,确认他只是被人打晕,外伤并不严重,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人们这才放心。
他们把赵溪之送回自己的房间,留萧始这个专业的医生守着他,其他人则回到茶室,个个一脸凝重,相互看着彼此,谁都不说话。
陈岳不停地叹气,对着好友遇袭的现场心事重重。
“他为什么没跟你们在一起?”裴迁问赵溪之的两位同伴,“你们一路同行,怎么只有他落单了?”
兰翌明解释:“今早我们相约一起泡温泉,老赵他也一起来了,但他有点高血压,不能泡太热的水,所以一个人先出去准备泡茶了。”
茶室是自助模式,进门就能看到一张长桌上用密封的玻璃罐分装出不同的茶叶,上面还用标签和贴纸做了差分,每种茶是否需要洗茶,用多少度的热水泡多久才是最佳口感都标注了出来,非常贴心。
赵溪之出事之前应该就是在准备泡茶,他将装满滚烫茶汤的紫砂壶和几小盘茶点的瓷盘放在托盘里,选好了隔间,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就被人从身后袭击了,倒地后他手里的托盘跌落,紫砂壶和盘子碎了一地,热水也烫伤了他的手臂。
周悬从现场的状况推测出赵溪之在被打晕前应该就是这样的过程。
如果当时茶室里还有其他人,听到异响应该会出来查看情况才对,如果没有理会受伤的赵溪之,也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话……
怎么看最可疑的都是那个面色铁青走出去的林景才对。
还有那个跟他聊天却从头到尾没有发出过声音的神秘人。
周悬把裴迁拉到门外,小声问他:“在茶室里的人有没有可能察觉到窃听器的存在?”
“我的伪装工作做得很好,窃听器都藏在电源插座里,他们只要不把隔间拆了就没理由发现。”
“我记得窃听器因为占用了信号的波频,所以在通话时会造成干扰,这里虽然没有信号不能通话,但会不会有别的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察觉到附近有窃听器?”
“不会。”裴迁笃定道,“我的窃听器用的是单独的频段,不管他们用什么电子设备都不会产生干扰。”
在这一点上,周悬相信作为技侦的裴迁。
他又问:“那你觉得这事是林景干的吗?”
“不好说,当时在地下一层的人都有嫌疑,林景也不能避免,只能说活动范围距离现场最近的他嫌疑也最大。”
“有没有可能是林景打伤了赵溪之,然后故意装神弄鬼,自言自语让我们觉得现场还有第二个人在,好把嫌疑都转移到这个不存在的人身上,自己就可以找机会脱罪了?”
裴迁轻轻挑眉,“你这个假设可是很大胆啊,这么做的前提是林景提前察觉到茶室里被装了监控器,还要冒着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正在监听的风险做戏,换作是我,有这时间早点跑掉,不让人知道我来过茶室不是更保险?”
周悬突然产生了一个无关案件本身的奇怪想法:“我说老裴,你好像跟我挺像的。”
“你指什么?”
“喜欢置换自己的立场去做假设,而且经常把自己放在嫌疑人或凶手的危险位置。”周悬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普通人对这种事避之不及,你却能深度共情,你……”
话没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
他其实是觉得裴迁跟他有着相似的经历,一想到对方把自己的过去捂得严严实实,完全不想被他触碰,这话就显得很冒昧了。
裴迁的表情没什么波动,在他做出回应前,兰翌明出言打断:“我说大侦探,你能查明白老赵受伤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付钱,多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