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迁是个洁癖,而且是很严重的精神洁癖,受不了脏污,也闻不了烟酒的气味,更不能容忍一个不知道洗没洗过澡的人睡在自己身边。
“喂!你还没换衣裤!在外面穿过的衣服不要滚在被窝里!”
“好好好,我脱我脱。”
周悬在被子里翻腾着,眨眼间就脱的光溜溜,从上到下只留一条底裤,像八爪鱼一样扒着裴迁不放。
裴迁觉得自己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最紧,随时可能断裂。
周悬含糊不清地说着醉话:“我好冷,你好热,我们贴在一起是冰火两重天,正好……”
要不是裴迁烧得浑身无力,他真想把这家伙丢出去……
周悬醉成这样了还不消停,抱着裴迁不撒手,赖在那人身上说些毫无逻辑的鬼话:“我……老裴啊,我刚刚从……呃,从老村长那儿打听来这村子的故事了,知道为什么这附近那么多吊死的乌鸦了。”
“为什么?”
“我还看到那个谁了……你想不想知道?”
“谁?”
“就是那个……”
话说到这里,周悬就没声了。
裴迁歪头一看,那人已经呼呼大睡不省人事了。
这把他气得不轻,他劝自己不要跟这家伙一般见识,容易病上加病。
不过周悬的物理降温法倒是很有效,配合裴迁吃下的那颗退烧药,他很快就退了烧,也终于睡了过去。
可惜这一觉睡的不是很踏实,作为罪魁祸首的周悬睡相太差,翻身动不动就像打架一样,一会儿是胳膊,一会儿是腿,总得有几个身体部位压在裴迁身上,好像把他当成了穷凶极恶的罪犯,怕他跑了似的。
这也就导致他每次翻身,裴迁都会被迫醒来,忍无可忍想往旁边挪挪,也会被他一把拉回来,摁在怀里不让动。
裴迁被迫埋在他的胸肌里,快要窒息了,费尽力气抽出一只手来,毫不留情地照着周悬的的狗脑袋打了过去!
周悬哼唧一声翻过身去,顺带卷走了裴迁身上的被子。
裴迁:“……”
这小子太过分了!
他试着抢了一下,周悬抓的实在太紧了,他只好又推了那人一下。
周悬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了裴迁一眼,“又闹什么……好了好了不气了,哥哥抱~”
他熊抱过来,把裴迁压在身下,蹭了蹭,又睡过去了。
裴迁:“…………”
以后这小子再喝酒,他一定要记得锁门。
抱着悔恨和怨念,终于挨到了早上。
酒后睡醒的周悬神清气爽地伸着懒腰起来,感慨道:“村民自酿的酒就是好啊,一点都不上头,比洋酒好喝多了。”
他刚说完,一扭头就看到眼底乌青的裴迁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混乱一片的床上,被褥早就被踹得乱七八糟,他的衣裤也东一件西一条,他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
他赶紧用被子裹住自己,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安生躺一会儿的裴迁被他抽走了身上的被子,忍不住闷哼一声。
周悬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我把人给糟蹋了……”
他居然还把这话说了出来。
裴迁瞥他一眼,一时间心中掠过很多不成熟的想法,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忍不住问出了折磨自己一晚的问题:“所以,这村子有什么故事,附近为什么吊着那么多乌鸦,你昨晚又看到谁了?”
周悬怔了怔,就在裴迁怀疑他是不是又断片了,把好不容易打探来的消息也忘得没影了,他突然一拍大腿:“啊!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