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个年轻人站了出来,诧异道:“周哥?”
周悬觉得这被寒风撕裂的声音很熟悉,对方披着军大衣,整张脸都掩在围巾里,他一时没认出对方是谁。
这人用当地方言跟村民交谈了几句,村民们的态度才缓和。
如果说这个时候的村民只是对他们减轻了敌意,那么当裴迁递出几张红色毛爷爷的时候,他们的态度是彻底有了改变,一个年长者紧着收了他的钱,看架势是张罗着要给他们安排住处。
刚唤了他一声“周哥”的人介绍:“这位是鸦寂村的村长,他是村里为数不多会说普通话的人,有什么需要可以找他。”
周悬还没彻底放心,起身后第一件事不是拍拍身上滚的雪,而是上前去一把扯下了那人的围巾。
当看到一张白净又清秀的脸,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一个名字:“……江倦?你怎么会在这儿?!”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还是先找个住处给你们暖暖身子吧。”
就算江倦现在不说,周悬也能猜到他就是老高口中那神秘的第二小组成员,他真正需要解释的是为什么这样危险的任务会由他来执行!
“你们认识?”裴迁疑惑地看着他们。
周悬憋着一股火,“嗯,这小子叫江倦,是我朋友的弟弟。”
裴迁被他的说法逗笑了,“你们看起来挺熟的,可你不说他是你的朋友,却说他是你朋友的弟弟,看来你对他意见挺大的。”
周悬叹气:“是有这个原因,我跟他认识好几年了,但没那么熟,他会让人有种说不清的无力感,不管跟他相处多久都觉得彼此是陌生人。”
“没必要勉强。”
“勉强?”
“付出了真心的你没有得到回应会失落,但你对他的关心和在意可能反而是对方的负担,这种情况下,最尊重对方的方式就是收敛自己的情感输出,既降低自己对回应的期待,也不至于给对方太大的压力。”
裴迁突然顿住了,改口道:“抱歉,不该擅自评论你的交友方式,我自己也曾是一样的人,一不小心就多说了点,刚刚的话请忘记吧。”
周悬很想追问他曾经是跟自己一样的人,还是跟江倦一样,还没问出口,江倦就打断了他们:“我听到了,裴哥,这种悄悄话应该背着我说才对吧。”
这下惊讶的人轮到了周悬:“你们也认识?”
“之前调查一起命案的时候合作过。”
江倦将他们带到一处彩钢房,推开门请他们进去,“裴哥是个心细又热心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合作了,是我的荣幸。”
周悬的神情越来越复杂,“心细就算了,热情?我说老裴,你在咱局不会是有什么同名同姓的双胞胎兄弟吧?”
裴迁一副懒得回答弱智问题的态度,顾自进门。
“还有你!”周悬抓住江倦,把人往门板上一怼,“你又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刚刚这话符合你的人设吗?你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江倦老老实实被他拎着,让人觉得他乖巧得过了头,“周哥,先进屋吧,外面冷。”
要不是周悬觉得这会儿手冻木了影响发挥,绝不会轻饶了他!
一进彩钢房,暖气扑面而来,周悬迫不及待脱了臃肿的外衣,往火炉边一坐。
他这才发现屋内床上还趴着个人,哼哼唧唧地抱怨:“外面好冷啊,快把门关上,阿嚏!!”
周悬表情扭曲,果然又是个熟人。
江倦介绍:“这位是市局法医萧始,在之前的案子里跟你们打过照面,应该都不陌生,这次高局派我们来配合你们的行动,接下来这段时间还请二位多关照。”
裴迁脱下厚重的外套,也想到炉边烤火,正憋一肚子火的周悬这会儿霸占着最好的位置,为了不跟他脸贴脸,裴迁只好不声不响地搬着椅子坐到相对偏僻的角落里。
觉得让周悬来主导话题的话,可能接下来几个小时都要听家长的训话,裴迁及时切入正题:“这里的村民很排外,你是怎么跟他们混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