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黑目光颤动:“阿丹珠他们……”“放心。”卓钺沉声道,“那还是我的嫂子和侄儿。”张老黑眼圈瞬间红了,八尺的壮汉低下了头,肩膀脊背微微抖动。与众人告别之后,卓钺来至郦长行身边,草原军队开拔向达日阿赤的方向进发。郦长行的模样不紧不慢,还在旷野上撒了会儿马,与春弟前后嬉戏了起来。卓钺看得有些担忧,赶上他问道:“走这么慢能行么?万一胡达族剩下的部队与呼兰木伦汇合后,再杀个回马枪怎么办?”郦长行悠然笑道:“时至今日,呼兰木伦败局已定,再折腾也翻不出天去。况且有一个人回来了,他能帮我稳住局势。”卓钺愣了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乌日更达濑?”去年年底的时候,乌日更达濑便南下京城为大皇子求亲去了,算算日子也的确是该回来了。虽然卓钺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用兵如神,调军遣将的功夫几乎不弱于娄父,实在是令人生畏。有他坐镇达日阿赤,的确是没什么可担忧的。只不过……“大王子娶了中原公主以后,你就更难和他抢王位了吧?”卓钺摸着下巴,提议道,“哎你们草原人传位要写遗诏吗?有没有什么托孤老臣?咱们需不需要提前为你走动走动人脉关系啊?”郦长行怔了怔,忽然笑弯了腰:“卓哥,你是戏文看多了吗?我们几个王子均已成年,又哪来的‘托孤’一说?”卓钺耳根一燥,骂道:“没良心的小崽子,我不是替你操心呢么?真是皇帝不急太——”一语未必,郦长行忽然探身抓住了他的肩膀。二人本就是并马而行,挨得很近,此时郦长行借力纵身一跃,便轻飘飘地坐到了卓钺身后。鞍上忽然多了一人,马不禁低低嘶鸣了一声,郦长行立刻伸手控住了缰绳。“我操。”卓钺被吓了一跳,“你做什么?”他不禁回头去看身后的大军——旁边儿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然而尚未等他回头,郦长行已双腿一夹、口中呼哨一声,纵马狂奔了出去,转瞬将大军远远抛在了身后。在呼啸的疾风中,郦长行侧头,张口将卓钺被吹得发红的耳朵含进了口中。卓钺半边身子顿时一麻,却听身后的青年微微呼着热气,低喃道:“哪儿来的太监替我着急?让我来找找?”说话间,一只手已一路下滑,挑开了卓钺的腰带……“你——”卓钺脸涨的通红,想要挣扎,却奈何马上颠簸不止,郦长行炙热的胸膛又如铁板般禁锢着他,“你疯了,啊——”酥麻如电般蹿上脊背,一声喘息脱口而出。郦长行的呼吸也粗重了起来,手里动作愈发的多,挨着卓钺不依不饶地调笑:“哪儿来的太监这么精神?当年入宫的时候做的不干净,被我发现了吧?该怎么罚,嗯?”卓钺被他调戏得面红耳赤,额头青筋暴起,浑身瘫软往一靠,再无反抗之力。郦长行笑得愈发愉悦,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抽开了自己的腰带。“等一下!”卓钺拼尽力气推了他一把,“你不是想在这里——”“有何不妥?”郦长行低笑,“行军无趣,何不来做些趣事?况且……”他轻轻舔了舔卓钺充血的耳垂,“……我早想在这里试试了。”妈的!卓钺在心里大骂了一声。明明郦长行看起来又柔又娇、模样又像个等待宠爱的小娘子,为何每天会把他调戏得毫无反手之力?他当年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浪子,到底是哪步走错,流落到了如今这般夫纲不振的地步?!不行。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绝不能一退再退,是男人就要勇于夺回自己的位置,向郦长行证明究竟谁才是一家之主、究竟谁才说了算!卓钺忽然一把扣住郦长行的后脑往下一拽,狠狠吻了上去。两人的唇齿“咣当”撞在一起,卓钺疼的差点儿飙泪,可这气势却不能输,只好忍着剧痛吻得愈发荡气回肠。郦长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在唇齿纠缠中艰难道:“卓、卓哥——”兔崽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这事儿谁说了算。卓钺伸长脖子用力堵住了他的嘴,凶狠道:“认真点儿。”“可是你嘴破了——”“闭嘴!”骏马在草海中奔驰而过,在风中留下一阵可疑的声响。……同一片苍穹之下,有人喜不自胜沉浸在无尽的情海之中,亦有人怅惘忧伤、满心别离的苦痛。娄吹云裹在一堆毛毡之间,睡得正香。他的睡姿很放肆,总是大大咧咧的,稍微觉得热了点就把所有被子都蹬开,整个人呈大字型摊着。